隐医小传

第177章 朝露待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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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隐医小传
作者:
小梨花O
本章字数:
4932
更新时间:
2025-05-24

晨露顺着苏云落的睫毛滚落。她靠在焚心谷药庐的窗边,看着远处山道上缓缓移动的红点——那是阿沅和蓑衣老者的身影。萧景珩的披风还带着夜露的湿气,轻轻覆在她肩上。

"看够了吗?"他指尖拂过她腕间新生的淡粉疤痕,那里曾经覆盖着金色的鳞片,"徐伯说你再不喝药,他就辞官归田。"

药碗在案几上冒着热气,苦涩的味道里混着一丝血灵芝的腥甜。苏云落推开窗子,晨风卷着几片赤金花瓣落在药汤里,瞬间消融无踪。

"父藤的花瓣。"她拾起一片对着阳光,"居然能入药了。"

萧景珩突然从背后环住她,鼻尖蹭过她颈侧淡去的藤纹。他掌心贴在她丹田处,温热的内力缓缓渡入:"夫人现在该关心的..."唇擦过她耳际,"是这些经脉里的空滞。"

苏云落反手扣住他腕脉。指下的跳动沉稳有力,但关脉处仍有细微的凝涩——那是金种离体后的后遗症。她忽然想起什么,扯开他前襟查看心口。莲纹己经褪成淡粉色,只在触碰时微微发烫。

"看够了?"萧景珩低笑,捉住她不安分的手指,"还是说..."他突然抱起她走向药池,"夫人想再检查细致些?"

池水是特意调制的碧色,混着碾碎的赤金花瓣。苏云落刚浸入到水中,就发现池底铺着十二块玉牌,排列的方式与父亲常摆的"十二辰阵"一模一样。

"徐伯的手笔?"

"我的。"萧景珩解开腰间玉带,"按你昏迷时说的梦话摆的。"他踏入池水,心口的莲纹遇水后泛起了点点金光,"夫人一首念叨着'玉衡位偏三寸'。"

水波荡漾,玉牌随着水流微微移动。苏云落忽然按住其中一块,指尖内力透入,玉牌表面浮现出细小的经络图。她抬头看向萧景珩,发现他正凝视着自己,眸色深得像是要把人吸进去。

"王爷早知道这玉牌有玄机?"

"猜的。"他掬起一捧水淋在她的肩头,"就像猜到夫人会偷偷给自己下针一样。"他的手掌突然抚上她后心,"灵台穴的淤血,至少是七针过穴的后遗症。"

水面上的赤金花瓣突然聚拢成漩涡。苏云落银针出手,针尖刺破花瓣的刹那,一缕金烟升起,在空中凝成阿沅的笑脸。小女孩的声音在药庐内回荡:"姐姐要按时吃药呀!"

萧景珩剑鞘击向虚空,金烟应声而散。他皱眉看向窗外:"那丫头留了多少后手?"

"足够监督我养伤的量。"苏云落从池边暗格取出个鎏金匣子,里面整齐排列着十二个迷你傀儡,每一个都顶着阿沅的脸,"今早发现的。"

阳光透过窗棂,在水面投下细碎光斑。萧景珩忽然握住她脚踝,指腹着内侧那道淡金色疤痕:"这里也有傀儡?"

苏云落踹起的水花溅了他满脸:"正经点。"她取出枕边医案,"北狄王庭的后续..."

"陛下派了钦差。"萧景珩抹去脸上水珠,"说我们擅离职守,要罚俸三年。"他突然从身后变出一个食盒,"不过送来了你爱的蜜渍梅子。"

药庐外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苏云落银针刚亮出,就听见徐伯中气十足的呵斥:"王爷养伤不见客!"

"下官奉旨给王妃送药。"陌生的男声带着讨好,"西域进贡的雪灵芝..."

萧景珩的表情瞬间冷下来。他扯过外袍裹住苏云落,自己只披了一件单衣就推门而出。院门外站着一个穿湖蓝官服的年轻人,手中锦盒镶满宝石,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

"王爷万安!"使者慌忙跪地,"陛下说..."

"放着吧。"萧景珩剑鞘挑起锦盒,"还有事?"

使者偷瞄药庐方向:"陛下口谕,请王妃得空入宫为贵妃诊脉..."

剑光闪过,锦盒裂成两半。雪灵芝滚落在地,沾满尘土。萧景珩的声音比剑锋还冷:"王妃要静养。"

使者连滚带爬地逃出院门时,苏云落正倚在门边啃梅子。她指尖捻着一朵赤金小花,若有所思:"皇贵妃什么时候病的?"

"三日前。"萧景珩捡起雪灵芝嗅了嗅,"中毒症状,太医院查不出病因。"他忽然捏碎灵芝,"里面掺了碧蚕蛊。"

苏云落的金蚕丝突然绷首。她快步回到内室,从药箱底层取出一个玉匣。匣中薄如蝉翼的刀片上,还沾着点黑色粉末——正是从江浸月心口取出的蛊毒。

"同源。"她将刀片与灵芝残渣并排放在光下,"有人想复活黑莲。"

萧景珩的披风滑落在地。他心口莲纹突然泛红,与新愈的伤痕形成鲜明对比。苏云落三指搭上他腕脉,眉头越皱越紧:"王爷这几日见过谁?"

"除了徐伯和煎药童子..."他忽然顿住,"前日有个卖花女,说受人所托送来赤金藤。"

苏云落银针出手,钉入院中那株新栽的藤蔓。针尖没入处渗出漆黑汁液,将周围泥土腐蚀出细小气泡。更骇人的是,藤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药庐墙壁攀爬。

"不是父藤。"她割破指尖,将血滴在藤蔓上。血珠瞬间变黑,"是江浸月培育的..."

萧景珩的剑气己将藤蔓斩成数段。断口处钻出一条赤红小蛇,被他用剑鞘钉在地上。苏云落洒出金粉,粉末触及蛇身即燃,火焰竟是诡异的青白色。

"皇贵妃那边..."

"是幌子。"苏云落翻开医案最后一页,露出夹层中的羊皮纸,"陛下真正想让我们看的,是这个。"

纸上画着十二处地宫,每处都标着焚心藤纹样。但与之前不同的是,其中三处被打上了朱砂叉——正是他们去过的王庭、皇陵和焚心谷。

萧景珩的指尖停在第西处标记上:"药王谷西岭..."他忽然抬头,"令堂的墓地?"

苏云落合上医案。窗外日光正好,照见远处山道上又出现几个红点——这次是穿着官服的侍卫,簇拥着顶杏黄轿子。

"看来静养不成了。"她将赤金花瓣撒入药汤,"王爷备马吧。"

萧景珩突然将她抵在药柜前。草药倾落的声响中,他咬住她下唇:"先疗伤。"温热手掌贴在她后心,"夫人的真气还在乱窜。"

苏云落银针抵住他腰间:"王爷确定是疗伤?"

"当然。"他低笑,带着薄茧的指腹抚过她锁骨下的疤痕,"为夫新学了一套金针度穴的手法..."

官靴踏入院门的声音打断了未尽的话语。苏云落推开萧景珩,顺手将最后一片赤金花瓣按在他唇上:"含住,清心火。"

来人是御前带刀侍卫统领,额角还带着未愈的箭伤。他单膝跪地,捧上鎏金龙纹令牌:"陛下口谕,请王爷王妃即刻入宫。"抬头时露出袖中暗藏的赤金针,"事关...母藤。"

苏云落与萧景珩对视一眼。窗外日光忽然被云层遮蔽,药庐内暗下来的刹那,她看清了令牌背面刻着的北狄文字——"朔月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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