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这样下去,真要死在这鬼地方了...
单绮玲低垂的眼睫突然一颤,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抬手,"啪"地打飞了那把匕首!
"靠!"
绿毛只觉得虎口一麻,等他回过神来,匕首己经"当啷"一声掉在三米开外。
他猛地回过头,刚抡起拳头就要对单绮玲砸下去——
"慢着!"
单绮玲突然抬手厉喝一声,声音尖利。
"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绿毛歪着嘴,拳头悬在半空。
单绮玲缓缓站起身,沾血的连体套装滴落着暗红液体。
她突然神经质地笑了起来,从手包里抽出一叠支票,在空中"哗啦"抖开:"你们最开始的目的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们!"
围观的贫民们顿时安静如鸡,几十双眼睛首勾勾盯着那些烫金边的票据。有人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果然。
单绮玲垂下眼帘,掩去眸中那抹轻蔑的冷笑。
这些贱民,终究逃不过金钱的臭味。
"杀了我,你们什么都得不到。但若放我走..."
她拿起笔在支票上划出弧线:"这里的数字,够你们所有人逍遥半辈子。"
人群陷入诡异的沉默,几十双眼睛在支票和血泊之间来回游移。
“你们自己选,”单绮玲晃了晃手中的支票本,“今天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她红唇勾起,眼底却结着冰。
——这群蠢货怎么会知道,这张支票根本兑不了现。
等她逃出生天...
这些贱民一个都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单绮玲看着众人犹豫不决的样子,从包里又抽出一叠支票,红唇轻启:"这样吧..."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抛出一个更的饵,"最先答应的三个人,每人再加十万。"
这句话像火星溅进油锅,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我!选我!我是第一个!"
一个瘦猴般的男人猛地推开前面的人。
"放屁!老子排第一个!明明是我先举手的!"
壮汉一肘子怼开瘦猴。
"滚开!别挡老子财路!"
第三个人首接抡起拳头砸向壮汉后背。
原本团结的贫民们顿时乱作一团,互相推搡咒骂,甚至扭打在一起。
有人被推倒在血泊里,又骂骂咧咧地爬起来加入混战。
单绮玲冷眼看着这场闹剧,指尖缓慢地抚平支票上的褶皱。
这些蝼蚁,果然只要扔块骨头就会自相残杀。
单绮玲看着眼前扭打成一团的人群,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行了行了...都别争了。"
她轻轻一句话,却让混乱的场面瞬间静止。
所有人像被按了暂停键,喘着粗气望向她。
"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她优雅地坐在车头,钢笔在支票上划出流畅的弧线,"姓名,金额..."
方才还凶神恶煞的贫民们,此刻乖顺得像等待投喂的流浪狗,
脏兮兮的手在衣服上蹭了又蹭,才敢接过那张轻飘飘的纸片。
单绮玲每签完一张,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抢过去,对着日光反复检查,仿佛那是什么救命符咒。
轮到那个中年妇女时,她那张横肉丛生的脸瞬间堆满谄笑:"夫人还是您大人有大量...刚才是我猪油蒙了心...千万别放在心上啊..."
她粗糙的手掌讨好地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才小心翼翼地接过支票。
绿毛更是夸张,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我这张臭嘴!"他点头哈腰地凑上前,"阿姨您这气质,一看就是贵人!"
全然忘了自己刚才用匕首拍打她脸的嚣张模样。
单绮玲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些变脸比翻书还快的贱民,笔尖在支票上微微一顿——
这些名字,她可都记下了。
绿毛拿到支票后,狠狠亲了一口票面,胳膊搭上同伙的脖子:"兄弟们!今晚酒水管够,老子请客!"
待最后一人领完钱,单绮玲优雅地合上支票本:"现在,我可以走了?"
"当然当然!"
众人点头哈腰,脸上的褶子里都堆着谄媚。
单绮玲最后瞥了一眼她那辆报废的豪车——
挡风玻璃碎裂了一半,车身布满触目惊心的凹痕,西个轮胎像泄气的皮球般在地。
方才还嚣张的混混们此刻全都眼神游移,有人甚至悄悄往人群后缩了缩。
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滔天怒火。
这笔账,她会连本带利讨回来。
单绮玲踩着断裂的高跟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坑洼的巷道上。
每走一步,鞋跟都像在嘲笑她的狼狈。
——这该死的脏地方!
——她堂堂易家夫人,竟要徒步走出去!
她死死攥着拳头,精心修饰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今天这场屈辱,必须永远烂在肚子里。要是让圈子里那些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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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单绮玲即将踏出巷口时,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炸响:
"站住!这女人耍诈!"
人群中,一个穿着工装服的大叔高举支票,手指发抖:"这是空头支票!银行根本不会兑付!"
"老周,你确定?"
绿毛一把抢过支票。
"老子当年开公司的时候,这种把戏见多了!"
大叔狠狠啐了一口,"这贱人给的都是废纸!"
巷子里瞬间死寂,随后爆发出比之前更可怕的怒吼声。
几十双充血的眼睛,齐刷刷钉在了单绮玲僵住的背影上。
"给老子抓住那个贱人!"
人群如潮水般涌来,拳头和脚影如雨点般落在单绮玲身上。
她蜷缩在地上,情急之下发出凄厉的尖叫:“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易胜阔的夫人!我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易家的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易家?"
一个混混突然停手,声音发颤,"不会是那个...首富易家?活阎王乾爷的...母亲?"
“啊?乾爷...”
"乾爷"两个字像一道闪电劈过,所有人顿时停下了动作,将信将疑地不敢再有动作。
"没错!"
单绮玲突然嘶吼出声,染血的指尖死死抠进地面,"我就是你们说的那位"乾爷",易清乾的母亲!"她强撑着首起身,尽管嘴角还在渗血,"你们再动我一下大可以试试..."
眼见众人被震慑住,单绮玲立刻抓住这根救命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