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胖子被程勇那冰冷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脸上的肥肉不停地抖动。
“说话!”程勇急躁地吼了一句。
“呃,是......是五天前!”
矮胖子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地比划着说道:“就前在前面的岔路口,很整齐的一队人。”
程勇目光一凝,追问道:“多少人?武器呢?”
“十......十几个吧!好像......好像有枪!”矮胖子努力回忆着说道:“我们离得远,看不太清,好像背着长家伙,还有背包,穿着迷彩装,像是部队的人,走路还排成队。”
“你们没上去打招呼?”程勇又问道。
“王亮不敢,他说现在这世道,谁敢保证部队是不是真的。
如果遇见假冒的,那就死得冤了。”矮胖子解释道。
程勇点头默默思考。
十几个人、统一着装、携带武器、纪律严明......
他心中一动,这和之前从小美那听到的零碎消息有些吻合。
难道真的如她所说,有人顶住了?
“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岔路口......往西北方向!对,就是那条往山里去的路!”
矮胖子指着前面,隐约可见的一个岔路口。
说完这些,矮胖子好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也鼓起了最后的勇气。
他突然往前爬了两步,抱住了程勇的小腿。
哭喊道:“大哥!求求你带上我吧大哥!
王亮那狗日的回来肯定会弄死我的!
我知道的都说了,我认识路!
我能帮你找到他们!我给你带路!
我什么都能干!求你了!”
程勇皱了皱眉头,低头看着这个毫无骨气的矮胖子,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带上他?
一个随时可能背叛的家伙?
“滚!我不带累赘!”
程勇的声音不大,却像一盆冷水浇在矮胖子的头上。
让他瞬间停止了哭喊,绝望地看着程勇抽噎。
程勇从帆布包里摸出一小包饼干,扔到地上。
他走到平头男跟前,冷眼盯着矮胖子说道:“趁我还没改变主意,拿上快滚。
如果你敢跟着我......”
程勇止住话语,一记迅猛地下踩脚,踩断了平头男的脖子。
“咔嚓!”
清脆的骨骼断裂声传来!
矮胖子的身躯跟着声音一抖,恐惧的看着程勇。
他赶忙连连摆手,摇着头说道:“不会的不会的!大哥你放心!
我绝不会跟着你的!我......我这就走!”
说完,他像受惊的兔子一般,捡起程勇扔在地上的饼干。
头也不回的朝着南边跑去,很快消失在加油站的后面。
程勇看着矮胖子消失的方向,没什么表情。
他搜了搜瘦高个和平头男人的身,没什么收获。
“走吧,伙计!”
招呼一声,一人一狗,继续沿着积雪覆盖的大路向西而行。
加油站的墙角处,矮胖子悄悄冒出头。
他看了眼地上两个没动静的同伴,又看了看程勇离去的方向。
最后,阴晴不定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雪地里,那把被他扔掉的菜刀。
他靠着墙角,撕开程勇给的饼干,塞进嘴里使劲嚼碎,抻着脖子咽下去。
矮胖子心里盘算着,王亮回来肯定会弄死他。
这个煞星看着杀人不眨眼,但还是给了吃的。
跟着他,未必就真的没活路。
而且他这么勇,就让他在前面开路!
矮胖子咬了咬牙,捡起了地上的菜刀。
朝着程勇离去的方向,悄悄地跟了上去。
程勇走在路上,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想着从小美和矮胖子那里获得的信息。
全球沦陷、免疫者、安全区、幸存者队伍......
这些碎片化的信息不断地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现在越来越倾向于相信,或许某些地方,某些组织,真的顶住了第一波冲击,正在尝试建立新的秩序。
或者,至少是某种形式的聚集地。
如果真的有组织在维持着秩序,哪怕只是区域性的,那意味着什么?
是希望?
还是另一个陷阱?
矮胖子提到的那支队伍,会不会就是其中之一?
他现在就像是在一片漆黑的迷雾中行走。
任何一点光亮都可能是出口!
也可能是更深的深渊!
程勇走着走着,突然发现土狗的步伐有些迟滞,不像以往那么轻松地小跑。
而是时不时停下来回头,耳朵警觉地转向后方,嘴里还发出低沉的呜呜声。
程勇立刻会意,这是有活人跟着。
距离远,也没什么首接的致命威胁。
否则土狗早就反应激烈、叫出声了。
程勇心中冷笑,大概是那个矮胖子吧。
想玩儿“螳螂捕蝉”是吧?
那是老子玩儿剩下的!
他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也没有出声警告。
只是勾起嘴角,蹲下来摸了摸毛茸茸的狗头,示意它没事,保持安静。
程勇开始更加小心,一边观察前方道路,一边留意后方。
下午时分,太阳偏西,寒风又起,温度也明显降得更快了。
程勇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岔路口,考虑着要不要寻找矮胖子说过的那支队伍,接触一下。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他强行压下。
风险太大了。
王亮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对方只是“像”部队,不能确定就“是”部队。
而且都路过五天了,找不找得到还两说。
就算找到了,万一对方是冒牌货呢?
眼下这世道,人比丧尸更可怕!
程勇打定主意,经过岔路口,继续向西走。
路过岔路口没多远,他和土狗来到一座横跨大路的高架桥下。
桥墩粗壮,离地有十多米高。
仰头看去,还能看到桥上停着几辆废弃的汽车,车上有厚厚的积雪。
“汪汪!汪!”
就在这时,土狗冲着大路前方,耸了耸鼻子,呲着牙叫了几声。
程勇顺着大路手搭凉棚,往前方望去。
大约两百米开外,一辆城际公交车侧翻在路旁。
车身周围,正被一群丧尸围得水泄不通。
而在车身顶上,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在与围在车旁的丧尸搏斗!
距离太远,看得不太真切。
但程勇还是隐约能看到,那是一个穿着深色衣服的人影。
他手里好像拿着一根长条状的武器,居高临下不断挥舞,将靠近的丧尸击退。
人影虽然动作看起来颇有章法,但速度和力度都不够,好像己经消耗了不少体力。
周围的丧尸时不时被击退,但受限于武器,很难造成致命伤,倒地的丧尸寥寥无几。
有效杀伤不行啊!
这样下去坚持不了多久的!
程勇皱着眉头,心里念叨着。
他本能的不想介入。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个世道,救人往往意味着要把自己置于险境。
正当他准备招呼土狗,趁着离得远,没被丧尸发现,绕过去的时候。
却看到原本在脚下待着的土狗,竟被前方的动静吸引。
不声不响地跑了过去,停在大约一百米左右的路边防护林后面,探头探脑。
这狗东西!
胆子是越来越肥了!
还他么喜欢往前凑!
不要命了!
程勇心里骂着,但身体却很诚实。
他同样以路边的防护林为掩护,压低身子,悄悄地朝土狗摸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