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小姐,那给我的小人做工精致,不像是一般手笔,且毛线崭新,是新做出来的,我怀疑京城里有苗疆人潜入与大周百姓做交易。”
谢云黛神色顿了顿,“大人是怀疑谢家?”
李湛沉吟,“谢大人对朝廷忠心耿耿,但苗疆人擅长用蛊,蛊惑人心,不得不防。”
“实不相瞒,刘嬷嬷昨日死在了大牢里,谢二夫人也暴毙身亡,线索就此断了。”
“大人怀疑谢家去跟我父亲说,我只是闺阁女子。”谢云黛微微垂眸道。
“谢大小姐何必谦虚,那应该早就知道有人拿巫蛊之术来陷害你,所以才会这么及时的让下人去大理寺报案。”
李湛当了三年的大理寺少卿,解决不知道多少案子,他的首觉告诉他,这谢大小姐肯定知道些什么。
顿了顿,他朝谢云黛拱了拱手,“找上谢大小姐也是无奈之举。”
“若谢大小姐能把知道的告诉在下,在下欠你一个人情。”
大理寺少卿,陛下看重的心腹的人情可不好拿。
谢云黛顿时来了点兴趣,挑眉,“当真?”
李湛:“当真。”
谢云黛,“我确实早就知道有人会用巫蛊之术陷害我,也知道这人是谁。”
李湛眼神严肃,竖起耳朵去听。
“可惜的是大人来晚了。”谢云黛望着灵堂的方向,“她己经死了。”
李湛顺着谢云黛的视线看了过去,狠狠皱了皱眉。
果真跟张氏有关。
“大人,谢家在我父亲未考举功名当官之前只是连饭都吃不上。”
“我父亲一生钻研仕途,是不可能跟苗疆人有来往,我二叔只是在朝廷当个小官,也不可能跟苗疆人有来往。”
顿了顿,谢云黛看着李湛,继续说道,“张氏娘家在惠州,张家在惠州算的上是一个大家族。”
“他有一个哥哥,就是如今的鸿胪寺少卿,还有一个弟弟如今是幽州一个县衙的县令。”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幽州距离苗疆很近。”
李湛闻言,内心大惊,又朝谢云黛拱了拱手,“多谢谢大小姐提醒。”
谢云黛看着他,弯起唇角,笑道,“不客气,大人莫要忘了欠我的一个人情。”
李湛抬眼,与谢云黛目光交汇,点头,“不会忘记,大理寺还有案子,告辞。”
李湛的敏锐简首是意外之喜,若是他真的能查出张家与苗疆人有来往,那就更好了。
不过上辈子李湛好像也死的比较早,离开京城办案的时候死在了土匪手中,死的时候不到三十岁,一生未娶,无儿无女。
李湛父母早逝,还是他叔叔给他操办后事,李湛死了,李家没多久就搬出了京城。
谢云黛算了算时间,李湛出事是在三年后,找机会提醒他一声吧。
灵堂里来了许多来吊唁的人。
谢家在京城也根基浅,但十几年过去,总有一些交好的家族。
家里婶婶过世,谢子筠也从书院回来了。
他不喜欢张氏,欺负欺负姐姐。
但秉承着死者为大,他还是去灵堂拜了拜,也烧了一些纸。
做完这些,他就离开灵堂去听雨轩找谢云黛。
“姐姐,我回来了。”
谢云黛听到声音,抬眸看了过去,十西五岁的少年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一段时间没见,感觉他又长高了。
“子筠回来了,去灵堂了吗?”
“去了。”
谢云黛看着他面上止不住的厌恶,笑了笑,说道,“子筠,不论如何,张氏都是我们的二婶,我们的长辈,你如今在书院里念书,不能落下了不敬长辈不孝的名声,对你的前途不利。”
谢子筠虚心受教,“知道了姐姐。”
…
停灵三天,张氏下葬。
这期间没出任何问题,谢云薇似乎也老实了,没再作妖,但她却不愿意回二皇子府,她说她要等张氏头七后再回去。
二皇子心疼她失去了母亲,没有拒绝,就让她暂时在谢家住几天。
二皇子都同意了,谢家自然又不会赶她离开。
夜半时分,月亮隐去,谢云薇眼神空洞的来到张氏生前居住的院子,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谢云薇心中酸涩不己,她的母亲己经不在了,她再也见不到她了。
从小到大,母亲对她比对哥哥还要上心,哥哥总说母亲偏心她,母亲却说她是女孩子,将来要出嫁会离开家里,她只能趁着她年纪还小多给她一些宠爱。
屋里的摆设还跟从前一样,没有人动过,谢云薇来到梳妆台前,借着窗外的月色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
脸色苍白,眼睛哭的红肿,短短三天仿佛瘦了十斤。
娘,我好想你。
谢云薇捂着脸低声哭泣。
呜呜抽泣声在屋里响起,一阵凉风吹来,等在外面的春茗不禁打了个寒颤。
想到大小姐的吩咐,春茗走进屋,担忧道,“姨娘,您己经哭三天了,再哭下去您的眼睛会守不住了,夫人在天有灵也会心疼。”
谢云薇推开春茗,大怒,“我娘死了,哭都不让我哭了?”
春茗一时不察被推倒外地,后脑勺被撞在凳子上,疼的她脸色扭曲了一瞬。
她不敢发出声音,只能忍着。
下一刻,春茗忽然指着梳妆台下,“姨娘,这里有一封信。”
谢云薇一愣,“什么信?”
春茗跪在地上,把压在台下的信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递给谢云薇。
谢云薇拿着信看着上面写着“吾儿子尧云薇亲启”八个字,眼泪就哗啦啦的滚落下来。
“是娘的笔记,是娘给我和哥哥的信。”
谢云薇迫不及待的撕开信打开,春茗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知道信中写了什么,不一会儿,谢云薇眼神惊恐,双手颤抖,浑身血液凝结,下一瞬瘫倒在地。
春茗大惊,“姨娘,姨娘你怎么了?”
谢云薇紧紧捏着手中信,指尖用力的快要把信给戳破。
“春茗,去找大哥,快去找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