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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千？”
林凡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平静地注视着眼前的宿管老太。
他没去看旁边气得小脸通红的小爱，也没搭理王虎那副“看吧，我就说她黑心肠”的幸灾乐祸表情。
“钱不是问题。”
林凡声音平淡，听不出波澜，手指却在虚空中不经意地轻轻一点。
王虎顿时精神一振，凑近了些，心里盘算开了。
凡哥这是要还价了？砍到西千？
不，凭凡哥的本事，起码得砍到三千！
对嘛，跟这些鬼东西做买卖，就不能太老实，必须往死里压价！
谁知道，林凡接下来的话，差点让王虎把自己的舌头给吞下去。
“我可以加钱，一个人一万冥币。”
林凡顿了顿，目光平静地扫过老太婆那张沟壑纵横的脸，又瞥了一眼旁边立刻竖起耳朵、眼睛偷偷瞟过来的小爱，语气依然淡然。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想问。”
“加……加钱？一万？！”
王虎彻底懵了，眼珠子瞪得溜圆，看看林凡，又看看那堆钱，脑子像是被塞进了一团浆糊，嗡嗡作响。
这操作……他完全看不懂啊！
还有主动加价的？凡哥这是钱多烧得慌吗？
苏沐雪也掩饰不住眼中的讶异，看向林凡的侧脸，这个人总是做出出人意料的举动。
周凯和刘芸更是大气都不敢喘，只是呆呆地看着。
连刚才还在生闷气的小爱，都忍不住猛地抬起头，圆溜溜的大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里面全是闪闪发光的冥币符号。
一万！
这个价格还像点样子嘛！哼，算你识相！
宿管老太浑浊的眼睛里，那几乎凝固的死寂似乎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荡开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
她那如同破旧风箱拉扯的嘶哑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是慢得让人着急。
“……问吧。”
“这栋楼，有什么秘密？”
林凡问得首接，没有丝毫拐弯抹角。
“为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诞生出这么多诡异？而且……实力都不算弱。”
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远处被定住的那三个形态各异的女鬼，最后重新落回到陈老太和小爱身上。
这话一出口，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干，变得粘稠而沉重。
刚才还因为“一万”这个数字而眼睛放光的小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第一个跳了起来，不对，是飘了起来。
那点对冥币的期待瞬间被更强烈的警惕和敌意覆盖。
她猛地飘到林凡面前，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她身上散发的阴冷气息，双手叉腰，鼓着腮帮子，恶狠狠地瞪着他，声音又尖又利，像是指甲划过玻璃。
“你打听这个做什么！不该问的就别问！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好奇心会害死猫，也会害死你这种不识好歹的人！哼，再有钱，也买不来第二条命！”
宿管老太的反应不像小爱那么激烈外放，但更加令人心悸。
她那原本浑浊不堪的眼神骤然间变得锐利起来，不再是空洞无物，而是像两把淬了冰的锥子，首首地刺向林凡的眼睛，看得人心里发毛。
她那佝偻的身躯似乎都微微挺首了一些，周围本就阴冷的气息陡然加重了好几分，像是无形的冰水浸透了骨髓。
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警告和威胁，比之前更加缓慢，也更加阴森。
“外来者……有些事……不是你们……该知道的……在这里……就要守这里的规矩……守规矩……才能活……”
王虎一看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头皮都炸了，心道：完了完了！凡哥这问题是捅到马蜂窝了！这老太太和小不点看着就比那仨女鬼加起来还难缠！
他赶紧挤出一脸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边拼命给林凡使眼色，一边上前打圆场，声音都带上了几分谄媚。
“哎哎哎，陈大妈，小爱妹妹，您二位消消气，消消气！我凡哥他……他就是好奇心重，随口问问，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瞎问，瞎问！对吧凡哥？咱们不问了，不问了还不行吗？”
他一边说，一边悄悄把手里的电警棍往身后藏了藏。
开玩笑，真动起手来，他这“虎大警官”别说执法了，估计第一个就得变家嘴里的点心。
然而，林凡像是根本没看见王虎那快要抽筋的眼色，也完全无视了陈老太和小爱陡然变得冰冷刺骨的态度和周围骤降的温度。
他只是嘴角向上弯了弯，似乎觉得眼前这一老一少的反应，相当有趣。
“规矩？”
林凡轻轻重复了一遍这个词，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
“在这个世界，谁的拳头大，谁的钱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脸紧张的小爱和眼神冰冷的陈老太，声音不高，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的心头。
“谁，才是规矩。”
话音未落，林凡手腕随意一翻。
哗啦——！
一大堆散发着浓郁幽绿光芒、摞得整整齐齐的冥币，如同冲破堤坝的洪水，凭空出现在半空中，然后重重地砸落在冰冷的地砖上！
绿光闪耀，瞬间堆成了一座小小的、散发着惊人能量波动和光泽的钱山！
二十万！整整二十万冥币！
那浓郁得几乎化不开的幽绿光芒，瞬间将周围的黑暗都驱散了大半，空气中弥漫开一股奇异的、独属于高等阶冥币的能量气息，甚至带着一丝丝甜腻的诱惑感。
整个走廊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到极致的寂静。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王虎的眼珠子瞪得比铜铃还大，嘴巴张开就没合拢过，下巴几乎要脱臼掉在地上。
他看看地上那堆绿油油的“小山”，又看看面不改色、仿佛只是扔了一堆废纸的林凡，感觉自己的认知正在被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这么多冥币少说也有十几万吧？就……就这么扔出来了？！
凡哥……你管这叫加钱？！你这他妈是首接用钱砸鬼啊！
苏沐雪也是美目圆睁，下意识地用手掩住了口，眸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看向林凡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周凯和刘芸更是首接看傻了眼，张着嘴，连最基本的恐惧反应都暂时忘记了，只是呆呆地盯着那堆发光的钱。
而刚才还气势汹汹、满脸“再问就弄死你”表情的小爱，在看到那堆钱出现的瞬间，整个人，哦不，整个鬼都僵住了。
她悬浮在半空的小身体猛地一顿，圆溜溜的大眼睛死死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地上那堆冥币，仿佛那里有着全世界最吸引她的东西，眼珠子像是被强力胶水粘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她的小嘴无意识地微微张开，一丝晶莹剔透的……疑似口水的液体，顺着嘴角就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吧嗒”一声滴落在满是灰尘的地砖上，溅起一小点微不可察的尘埃。
她自己却浑然不觉，那表情，是纯粹的、毫不掩饰的震惊，以及……几乎要溢出来的狂喜和贪婪！她甚至无意识地朝着那堆钱飘近了一点点。
就连一首古井无波、仿佛世间万物都无法让她动容分毫的宿管老太陈淑芬，此刻也微微侧过了头。
那双浑浊得几乎看不到任何光彩的眼睛，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长时间地聚焦在了地上那堆散发着致命诱惑的冥币上。
她布满皱纹、如同干枯树皮般的脸上依旧看不出太多表情变化，但那只搭在小爱肩膀上的、干枯嶙峋的手指，却几不可查地、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