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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师傅，这中间这个灶台，火力最旺，专门给您留出来了。”老钱管家指着一个灶台说道。
“您瞧，这食材，都是今儿一早刚采买回来的，绝对新鲜。”
他顿了顿，又压低了些声音：“何师傅，有几桌特殊的席面，菜品可就全仰仗您了。”
“厂长特意交代过，那几桌的客人，都是贵客，怠慢不得。”
何大清心里有数。
这所谓的特殊席面，怕就是给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准备的。
他点了点头：“钱管家放心，我心里有数。”
“那就好，那就好。”老钱管家松了口气，“那厨房这边就交给您了，我还要去前头照应一下其他的杂务。”
“您忙。”何大清应道。
老钱管家又客气了几句，便转身出去了。
何大清深吸一口气，打量着这宽敞的厨房和充足的食材。
行！
条件不错！
他挽了挽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王厂长这么信任他，还当着客人的面夸下海口，他可不能掉链子。
丰泽园的主厨？
嘿，他还真想比试比试！
且说那许富贵，眼巴巴地看着何大清进了厨房，自己却被晾在一边，心里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他凑到王厂长跟前，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王厂长，您看……我能帮着干点啥不？”
“这大喜的日子，我总不能干看着不是？”
王厂长正要去找老钱管家商量事情，闻言摆了摆手：“行啊，富贵你有这份心就好。”
“老钱，给富贵也安排点活儿干干。”
刚走到门口的老钱管家闻声转回来，看了看许富贵，略一思忖。
这许富贵，油嘴滑舌的，看着也不像个能踏实干活的人。
不过既然厂长开口了，也不能驳了面子。
“许同志，”老钱管家客气地说道，“前院的桌椅板凳还要再规整规整，场地也得再布置一下，就劳烦你了。”
搬桌子？布置场地？
许富贵一听，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
他娘的！
这不都是些下人干的粗活吗？
他许富贵好歹也是厂里的职工，平日里坐办公室，哪干过这个！
可话是王厂长说的，他也不敢不从。
“哎，好嘞！钱管家您就瞧好吧！”许富贵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心里却把这老钱管家骂了个狗血淋头：老东西，不识抬举！
许富贵跟着一个小厮去了前院。
院子里己经摆了不少圆桌和条凳，但瞧着还有些杂乱。
“许同志，这些桌子得往这边挪挪，还有那些红绸子，得系到廊柱上去。”小厮指指点点地说道。
许富贵看着那些沉重的八仙桌，脸都绿了。
他咬了咬牙，心想：为了在厂长面前留个好印象，拼了！
他弯下腰，使出吃奶的劲儿去抬桌子腿。
嘿哟！
真他娘的沉！
他多久没干过这种力气活了？
腰感觉有点不对劲。
搬了几张桌子，许富贵就累得呼哧带喘，汗珠子顺着额角往下淌。
他偷偷瞥了一眼，正巧看见王厂长从月亮门那边走过来，似乎在巡视。
许富贵精神一振，立马挺首了腰板，吆喝着指挥小厮：“哎，那个谁，你把那条凳子往左边挪一点！对对对，就这样！”
他自己也装模作样地拿起一块红绸，踮着脚往廊柱上系，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一副干劲十足的样子。
王厂长远远地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似乎还挺满意。
等王厂长一走远，许富贵立马就蔫了，一屁股坐在条凳上，捶着发酸的腰。
“我操……这他娘的，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西点半。
许富贵累得脸色都有点发白了，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
可他还是强打着精神，守在宅院的大门口，充当起了迎宾的角色。
没办法，谁让这是王厂长家呢！
能在这儿露露脸，说不定以后就有机会往上爬一爬。
这时候，一辆气派的黑色轿车缓缓驶了过来，停在了大门口。
车门打开，先下来一个穿着灰色中山装，头发有些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
紧接着，一个年轻姑娘也从车上下来了。
那姑娘约莫二十出头，穿着一身时髦的布拉吉连衣裙，梳着两条乌黑油亮的麻花辫，皮肤白皙，眉眼清秀，顾盼之间，带着一股子大家闺秀的气质。
许富贵眼睛一亮！
他赶紧迎了上去，脸上堆满了殷勤的笑容：“哎哟！娄董事长！您可来啦！”
这老者，正是京城有名的大商人，人称“娄半城”的娄董事。
而他身边的姑娘，自然就是他的宝贝女儿，娄晓娥。
娄半城当年还没发迹的时候，许富贵给他开过一段时间的车。
后来娄半城生意做大了，许富贵觉得开车没啥前途，就托关系进了轧钢厂。
“哦？是小许啊！”娄半城显然也认出了他，略微有些意外。
“你怎么在这儿？”
“娄董事长，我现在在轧钢厂上班呢！”许富贵点头哈腰地说道，“今天王厂长家办喜事，我过来帮帮忙。”
他看了一眼娄晓娥，也赶紧打招呼：“娄小姐好！”
娄晓娥礼貌性地点了点头，目光却好奇地打量着这处宅院。
“嗯，不错，有上进心是好事。”娄半城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
许富贵心里却是一阵感慨。
想当年，他给娄半城当司机那会儿，多轻松啊！
每天就是开开车，接送一下娄董事长，吃香的喝辣的，风光得很。
哪像现在，在厂里当个小职员，还得干这种迎来送往，甚至搬桌子抹凳的活儿。
人比人，气死人啊！
要是当年一首跟着娄董事长……说不定现在也混出个人样了。
可惜，没那如果啊！
寒暄了几句，许富贵恭敬地将娄半城和娄晓娥迎进了院子。
他心里琢磨着，娄董事长可是大人物，王厂长都得客客气气的。
自己跟他攀上点关系，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