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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官窑？真的假的？” 旁边的瘦高个更是如遭雷劈，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鸭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指着那花瓶，“不……不可能！这……这明明……” 他想说“这明明看着像假的”，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人家鉴宝阁的老师傅都说是真的了，他再说假的那不是打自己的脸吗？悔！悔青了肠子啊！五块钱！他就这么把一个明代官窑的宝贝给……扔了？！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何大清看着瘦高个那副死了爹娘的表情，心里别提多舒坦了！让你丫刚才瞎逼逼！让你丫看不起爷！
他强压下心头的狂喜，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道：“老师傅，那……那您看，这宝贝……贵阁收不收？大概能给个什么价？”
老者微微一笑：“明代官窑，自然是收的。品相这么好的小件不多见。
去年我们收过一件类似的，品相比您这个稍好一些，当时的收购价是一千块钱。您这个瓶口有瑕，按规矩要扣一些，但考虑到市场行情……还给您按一千块怎么样？”
“一……一千块？！” 何大清这次是真的没绷住，眼睛瞪得溜圆！一千块啊！在这个普通工人一个月工资才二三十块的年代，一千块简首就是一笔天文数字！他爹在世的时候，累死累活干一辈子，恐怕都攒不下这么多钱！发了！这下真的发了！
“卖！必须卖！” 何大清斩钉截铁，生怕老者反悔似的，“老师傅，就按您说的价！我卖了！”
“好，爽快！” 老者点点头，“那您稍等，我去请示一下我们老板，顺便准备一下款子和凭证。” 说完，老者拿着花瓶，转身往里屋走去。
大厅里，一下子只剩下何大清、那个失魂落魄的瘦高个，还有门口站着的两个保安。
气氛有点尴尬。
瘦高个看着何大清，眼睛都红了。那可是一千块啊！原本唾手可得的财富，就因为自己疑神疑鬼，被眼前这个胖子五块钱给捡走了！巨大的落差和悔恨，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几步走到何大清面前，咬牙切齿地说道：“姓何的！你……你小子使诈！是你故意忽悠我，我才把瓶子放下的！这瓶子本来应该有我一半！”
何大清乐了，斜眼看着他，像看一个傻子：“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买定离手，懂不懂规矩？是你自己眼瞎，把宝贝当垃圾，现在看我捡了漏，就想来讹诈？脸呢？”
“我不管！” 瘦高个脖子一梗，耍起了无赖，“那瓶子是我先看上的！要不是你捣乱，我就买了！你现在发了财，得分我点！不然……不然这事没完！”
“哦？你想怎么个没完法？” 何大清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瘦高个看何大清似乎没那么凶，胆子又大了点，伸出三个手指头：“你……你至少得赔我三百块！不，五百块！给我五百块，这事就算了了！”
“五百块？” 何大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即脸色一沉，眼神变得冰冷，“我看你是穷疯了吧？还敢跟胖爷我这儿讹钱？我问你，刚才在地摊上，是谁嫌弃它是‘破烂玩意儿’，‘啪’一下扔回摊上的？是谁说我‘钱多烧的’，‘被人坑了还帮人数钱’的？”
“我……” 瘦高个被怼得哑口无言。
何大清猛地往前一步，逼近瘦高个，蒲扇般的大手几乎要戳到他脸上，语气带着一股子狠劲儿：“告诉你，胖爷我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你要是识相，现在就给我滚蛋！要是再敢在这儿胡搅蛮缠，信不信我一拳把你打出去，再把你那两条细胳膊细腿给打折了！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他这话说得又凶又狠，再加上他那高大的身板和刚才捡漏成功的得意气势，顿时把瘦高个吓得浑身一哆嗦。瘦高个看着何大清那瞪起来的眼睛，毫不怀疑这胖子真能干出这种事来。跟一千块比起来，还是小命要紧！
“你……你给我等着！” 瘦高个撂下一句毫无威慑力的狠话，连滚带爬，灰溜溜地跑出了鉴宝阁，那狼狈样，引得门口的保安都忍不住偷笑。
“呸！怂货！” 何大清对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心情更加舒畅了。
这时，里屋的门开了，刚才那位老者陪着一个穿着中山装、看起来精明干练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中年男人手里还提着一个看起来沉甸甸的小皮箱。
“这位就是何先生吧？” 中年男人笑着伸出手，“我是鉴宝阁的老板，姓王。刚才听我们张师傅说了，恭喜何先生收到一件好宝贝啊！”
“嘿嘿，王老板客气，也是运气，运气！” 何大清跟他握了握手。
王老板打开皮箱，里面整整齐齐地码放着一沓沓崭新的大团结！
“何先生，按照约定，这是一千块钱，您点点。” 王老板示意道。
“好嘞！” 何大清也不客气，拿起钱，一张一张，仔仔细细地点了起来。这可是一千块！不能有半点马虎！他点了两遍，确认无误。
“钱数对！” 何大清把钱小心翼翼地放回皮箱里。
“那好，这是交易凭证，您看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 王老板递过来一张写好的单据。
何大清接过来扫了一眼，大概就是某年某月某日，鉴宝阁收购明代万历官窑青花瓶一件，价格一千元，钱货两讫之类的。确认没问题后，他拿起笔，刷刷签上了自己的大名：何大清。
“合作愉快，何先生！” 王老板收好凭证，笑着说道，“以后要是有好东西，还请优先考虑我们鉴宝阁！”
“一定一定！王老板放心！” 何大清拎着那沉甸甸的小皮箱，感觉跟做梦一样。
跟王老板和张师傅道了别，何大清昂首挺胸，提着一千块巨款，走出了鉴宝阁。外面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他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美好了！
“一千块！哈哈！” 他心里狂笑，“老子现在也是有钱人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他掂量着手里的皮箱，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从今天起，咱也是有身份的人了！轧钢厂后厨那点儿猪油、下水料啥的，以后不顺了！忒掉价！咱得提升提升自己的气质！不能再让人觉得咱就是个粗鲁的厨子！”
他挺首了腰板，想象着自己以后西装革履、出入高级场合的样子，嘴角不由得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