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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张氏气得脸一阵红一阵白，她从之前被何大清吓唬了几通，心里就憋着一股邪火，回来又跟吕冰心对骂了半天，嗓子都快冒烟了。
“我做不做饭，关你屁事！你个扫把星！克夫的玩意儿！管好你自家得了！”贾张氏破口大骂，词汇量还是一如既往的匮乏。
“啧啧啧，”吕冰心摇摇头，故作惋惜，“话可不能这么说。谁家男人在外头累死累活干一天，回来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那心里得多凉啊？不像我们家大清，虽然以前糊涂了点，但现在知道疼媳妇孩子，一回来就想着给我们娘俩弄好吃的。”
这话一出口，贾张氏更是气得跳脚：“你放屁！何大清那是偷！是抢！轧钢厂的东西都快被他搬空了！不要脸的贼！”
“偷？抢？”吕冰心放下针线，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贾家婶子，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家大清凭本事吃饭，光明正大！倒是有些人，自己好吃懒做，看不得别人好，就在背后嚼舌根，也不怕烂了舌头！”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蓝色工装，身材瘦小，一脸疲惫的中年男人推着自行车，有气无力地从外面走了进来。正是贾张氏的男人，贾东旭他爹——老贾。
老贾干了一天活，累得够呛，只想赶紧回家吃口饭歇着。可一进中院，就看到自家婆娘跟个斗鸡似的，叉着腰站在院子中央，跟坐在对门门槛上的吕冰心对骂，周围还围了一圈看热闹的邻居。
老贾顿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又累又饿又丢人。
“老婆子！你在这儿嚷嚷啥呢？还不赶紧回家做饭去！饿死我了！”老贾把自行车往墙边一靠，不耐烦地冲贾张氏喊道。
贾张氏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劝，回头就冲老贾吼：“做饭做饭！就知道吃！没看见老娘正跟人吵架呢？滚一边去！”
老贾被吼得一愣，随即脸上更挂不住了，声音也大了几分：“你跟人吵什么吵？一天到晚就知道吵！赶紧给我做饭去！”
吕冰心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笑意。她慢悠悠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冲着老贾，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同情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挑拨：
“贾大哥，您可算回来了。您瞅瞅，您在外头辛苦一天，贾家婶子倒好，饭不做，就在这儿跟人怄气。唉，这女人啊，还是得贤惠点好，要知道心疼自家男人才行啊。”
这话看似在劝解，实则句句都在火上浇油，把老贾的火气往贾张氏身上引。
果然，老贾一听这话，再看看周围邻居那看好戏的眼神，顿时觉得吕冰心说得太对了！自己在外头累死累活，回家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婆娘还在外面丢人现眼！这日子过得还有什么劲？
“你个死老娘们！听见没有！人家冰心都比你懂事！”老贾被彻底激怒了，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几步冲上前，一把抓住贾张氏的胳膊，就要把她往家里拽，“赶紧给我滚回去做饭！”
贾张氏哪里肯依？她正跟吕冰心斗法呢，怎么能半途而废？她用力挣扎，尖叫道：“我不回去！你放开我！老不死的！你敢拉我，我跟你没完！”
“反了你了还！”老贾也是犟脾气上来了，手上更加用力，几乎是拖着贾张氏往自家屋里走。
院子里的邻居们看得目瞪口呆，随即又窃窃私语起来。聋老太太嘴角那抹笑意更深了。
“砰！”
贾家的房门被狠狠关上了。
紧接着，屋里就传来了贾张氏更加尖利的叫骂声和老贾压抑着的怒吼声。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院子里瞬间安静了一下，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屋里，贾张氏捂着脸，眼睛瞪得像铜铃，指着老贾的鼻子尖叫：“你敢打我？！贾老抠！你他娘的敢打我？！”
老贾打完也有点后悔，但气头上也拉不下脸，梗着脖子道：“打你怎么了？谁让你不做饭还在外面丢人现眼！”
“好！好！好！”贾张氏怒极反笑，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你不就是嫌弃老娘丢人吗？行！老娘现在就出去！老娘去窑子卖！还他娘的倒贴钱白送！我看你贾家的脸往哪儿搁！”
这话一出，老贾瞬间就怂了！
去窑子卖？还倒贴钱？这要是传出去，他贾家的名声就彻底臭了！他以后还怎么在院子里抬头做人？他儿子贾东旭以后还怎么娶媳妇？
老贾吓得脸都白了，刚才那点怒气瞬间烟消云散，连忙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上去就要拉贾张氏的手：“姑奶奶！我的亲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嘴贱！我该打！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咱赶紧做饭，啊？做饭……”
贾张氏一把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虽然没再喊着要去窑子，但那股气显然还没消。她走到窗户边，扒着窗户缝儿，偷偷往外看。
只见中院里，吕冰心正被几个邻居围着说话，脸上带着胜利者的微笑。
只听见王大妈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要我说啊，贾张氏年轻那会儿就不怎么安分。你们还记得她那个青梅竹马的表哥不？当年可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说他俩在外面偷偷摸摸……啧啧……”
另一个婆娘接话道：“可不是嘛！我听我娘家侄媳妇说过，好像有人看见他俩一块儿进了县城的招待所……那会儿还没结婚呢！”
“真的假的？”
“八九不离十！不然她怎么那么早就嫁给老贾了？指不定是……”
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聊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看向贾家窗户的眼神里都充满了鄙夷和幸灾乐祸。
贾张氏在窗户后面听得是浑身发抖，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些烂了舌根的骚娘们！竟敢编排她的陈年旧事！
她猛地转过身，看着旁边还在小心翼翼赔笑脸的老贾，心头那股无处发泄的邪火“噌”地一下又窜了上来！
“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大嘴巴子，狠狠地甩在了老贾的另一边脸上！
“废物！窝囊废！就知道吃！连自家老婆都护不住！让你听！让你听！”贾张氏一边打一边骂，把在外面受的气，全都撒在了自家男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