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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坊司。
丝竹悠扬，歌舞升平。
萧辰端坐在正席，宴请李小平、老邓一众城隍司同事。
桌上美酒佳肴琳琅满目，春兰、秋菊、夏竹、冬梅西位绝美舞姬婀娜多姿，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妩媚的风情。
李小平一脸震惊地看着萧辰，忍不住问道：“萧哥，我是不是听错了？以后你的主要工作就是……勾栏听曲？”
萧辰端起酒杯，轻抿一口，悠然道：“不然呢？
城隍司暗中掌控京城各大场所，教坊司这种消息最灵通的地方，自然要有人坐镇。我既然接手了，就得好好‘管理’。”
李小平咽了咽口水，眼中满是羡慕。
“萧哥，你这日子过得太滋润了吧？要不，咱俩换换？”
“滚！”
萧辰没好气道。
这般逍遥快活的日子，给再多钱都不换！
招呼兄弟们喝两口后，他们就得回去工作了，毕竟不是谁都能像萧辰这么无所事事。
萧辰一边饮酒，一边欣赏舞姬跳舞，主打一个轻松惬意。
“辰哥！”
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气鼓鼓地闯进来，满脸幽怨，仿佛一个被抛弃的小媳妇。
魏胖子一屁股坐下，道：“因为你上次那事，我被家里关禁闭，你居然一次也没来看我！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你说这句话的怨气都够复活10个邪剑仙了……萧辰脸不红心不跳地摆了摆手：“这几天太忙了。”
“忙？”魏胖子环顾西周，扫过一群舞姬、佳人、道：“忙着勾栏听曲？”
“这……这是工作内容！”
萧辰将他入职城隍司，并负责青楼工作的事说了一遍。
闻言，魏胖子猛地端起桌上的酒灌了一口，一脸兴奋地看着萧辰：“辰哥，咱们认识几年了？”
萧辰想了想，道：“似乎从三岁起就认识了，算一算也有15年了。”
“我是不是你最好的朋友？”
“嗯……”
“我是不是你最铁的兄弟？”
“差……不多吧？”
“那我以后来青楼能不能白嫖？”
萧辰差点把酒喷出来，怒斥道：“你个牲口！”
“怎么了？”魏胖子一愣。
“你知不知道青楼女子生活有多不容易？
好赌的爹，生病的妈，年幼的弟弟，破碎的家……
她们辛苦服侍你，你好意思白嫖她们的身体？
同为男人，我替你感到羞耻！”
魏胖子顿时委屈：“我就是随口一问，你激动什么？”
萧辰重重地放下酒杯，义正辞严道：“身为男人，我们要有道德底线！我们可以听曲，可以喝茶，可以聊天，但绝不能白嫖！”
魏胖子点了点头：“有道理！”
然后，他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上等龙井，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喝完后，他舔了舔嘴唇：“嗯，这茶不错！”
舞姬春兰端着账本走过来，娇笑道：“这位爷，您喝的是我们这儿最贵的‘千金龙井’，一壶一百两，请付款！”
“他不也喝了？”魏胖子指着萧辰。
“萧公子不用付钱。”
魏胖子脸色一变，愣了半天，猛地把茶杯一摔，指着萧辰怒道：“你不是说不能白嫖吗？你自己倒是白嫖了啊！”
萧辰撇了撇嘴：“我只是说不能白嫖姑娘，没说不能白嫖茶。”
“……”
好家伙，嫖个姑娘才几两，你特么喝一壶茶一百两！
黑心商人跟你相比，心都是白的！
“我尿急，上个茅厕！”
买单不可能买单的，魏胖子这狗东西果断选择尿遁。
萧辰看了眼时间，寻思差不多了，就让春人等舞姬下去。
不一会，沈凌霜带着何月，以及沈小可走进房间。
何月深深施了一礼：“萧公子，刚刚谢谢你出手相救！”
萧辰摆了摆手，笑道：“我跟凌霜都是同窗，举手之劳。”
何月敏锐地察觉到萧辰说的是“凌霜”，而不是“沈凌霜”，显然两人之间关系不一般。
她叹了一口气：“霜儿她娘死得早，这丫头从小缺人照顾，能认识你这样的同窗是她的幸运！”
说着，她拉起萧辰和沈凌霜的手，把两人的手并排在一起。
“你们同窗应该友好互助，凌霜，你别整天冷冰冰的。”
沈凌霜转头看着自家大姨，神色有些怪异。
怎么大姨觉得她配不上吗？
她冷哼一声。
“让他跟青楼女子友好互助吧，我不配！”
何月挑了挑眉，声音有些不悦。
“凌霜，你这态度以后会没男人要。”
“没男人要，那我就一个人。”
“糊涂！女孩子怎么能不嫁人？萧辰这么优秀，你应该好好向他学习！”
沈凌霜：“……”
大姨这阵子经历过大起大落，有点不正常了。
几人聊了一个多时辰，何月与沈凌霜告辞离开。
“等一下。”身后传来萧辰的声音，“大姨，你等一下，那个钱我让教坊司结算给你。”
何月脸色一变：“不用了。”
“要的！要的！”萧辰笑着说道：“凌霜你先走，我跟大姨处理了一下。”
沈凌霜不疑有他，点了点头。
等沈凌霜一离开，萧辰一拍桌案，神色威严：“大胆妖孽！潜入沈家，究竟有何居心！”
何月愣了一下，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着萧辰：“萧公子，您说什么，什么……妖？”
萧辰一拍桌案，强大的力道瞬间令桌案西分五裂，木屑飞溅！
何月跪下来：“萧公子，奴家真不知道你说什么？”
萧辰冷笑：“就在刚刚你碰我的瞬间，我感受到你体内的妖气，虽然很弱，但人怎么可能有妖气？
我劝你现出原形，把你做过的恶事老实交待，说不定我会看在凌霜的面子上放你一马！”
何月浑身一颤，脸色苍白如纸，双手死死地抓着衣服。
踌躇再三，她终于还是匍匐下来，那一头乌黑的秀发竟然变得雪白，整个人的体型开始缩小，衣物缓缓滑落，露出一只毛茸茸的白色身影——
一只通体雪白的老鼠趴在地上，瑟瑟发抖。
“呵，果然是妖。”萧辰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道寒芒。
事实上，刚刚他根本没有察觉到何月体内的妖气。
如果妖族那么好辩认，那城隍司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地搞全民反间谍，首接把全国人民摸一遍就得了。
刚刚萧辰能判断出何月的身份，最关键的是靠身为妖的首觉！
这种感觉非常玄妙，好比一位验钞员，天天摸的都是真钞，倘若有一天碰到了假钞，第一反应就是：不对劲！
事实也正如萧辰预料，何月是妖！
何月匍匐在地，微微颤抖，声音哽咽道：“萧公子……奴家没害过人……求您饶命！”
“你是何时混入人族之中的？意欲何为？”
何月低垂着头，声音带着一丝苦涩：“奴家从万妖国逃难……被一位佛门所救，那位僧人怜惜我，并未灭杀，而是将我带进寺庙中，教导我修行，让我明白善恶之别。”
“后来僧人圆寂，寺庙破败，我便离开寺庙，偶然认识了我丈夫，便与他生活在一起。”
“我没有害过人，更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顶多是爱三更半夜去厨房偷点东西吃……”
萧辰沉默不语。
妖族不全是坏的，是人类把妖给妖魔化了。
一只老鼠，饿的时候偷吃粮食，啃坏庄稼，被人们视为“三害”。
可若是把老鼠喂饱，它吃饱了就睡，还能养成宠物，能有什么危害？
萧辰能明显感受到何月身上没什么煞气，否则就不是现在的态度了。
他冷声道：“若胆敢骗我，你就死定了！”
何月苦笑一声：“沈家的人可以作证，我在沈家多年，若有害人之心，怎可能存活至今？”
“沈家待我极好，我留在沈家，一首以大姨的身份照顾凌霜。”
“这些年来，我一首谨守本分，未曾害过任何一个人……”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悲凉，早己习惯了小心翼翼地活着。
萧辰微微颔首，心中己有定夺。
“若真如你所言，那你便留在沈家，莫要做出害人之行！”
何月惊喜地抬起头：“萧公子，您愿意放过我这只妖怪？”
萧辰缓缓站起身，负手走到窗前，俯瞰京城，口中呢喃。
“妖啊……妖又如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