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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断岳踏入虚影星渊时，脚下的星尘突然像被无形的手揉皱的锡纸。
星魂鼎在丹田发烫，鼎身纹路泛着暗红，映得他掌心的时间碎片也跟着震颤。
"看头顶！"玉灵儿的声音从识海窜出来，带着尖细的颤，空间在往命律宗方向坍缩——有人在硬掰命律系统！
他抬头。
原本星罗棋布的命轨光带正疯狂纠缠，像被扯成乱麻的金线，所有线头都指向星渊深处那座残垣——命律宗的命殿。
"是风无痕。"玉灵儿咬牙，他在重建旧命律！
话音未落，一道青影从断墙后飘出。
苏九幽的半透明身体裹着黑雾，眼白泛着幽蓝："副统领，那老东西没走火入魔。
他偷了命律宗压箱底的'命轮阵图'，用千名弟子的命魂当燃料，把自己焊成了新命律核心。
林断岳手指微蜷。
他记得三个月前风无痕还在抱怨"命运太乱"，如今竟想把全宇宙修行者的命轨都锁进他画的格子里。
"他要所有人按他定的剧本活。"苏九幽飘近，包括你，包括妖皇，包括...。
他顿了顿，包括那个器灵。
玉灵儿在识海炸了毛："他敢！"
林断岳摸向腰间的星魂鼎碎片。碎片贴着皮肤发烫，像在催促他动。
"去命殿。"他转身，毁阵图。
"我帮你引开守卫。"
沙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命无常不知何时站在断柱旁，胸口的裂痕还在渗黑流，却硬是扯出个笑："我偷过十七块时间碎片，想给自己拼条新命轨。
后来才懂——"他抬起染血的手，把最后半块碎片拍进林断岳掌心，真正的自由，是让别人能选。
林断岳捏紧碎片。碎片里的时间乱流突然温顺下来，像被驯服的蛇。
命无常转身时，裂痕里的黑流突然暴涨，裹着他冲向命殿东门。
守卫的喊杀声瞬间炸响。
林断岳猫腰钻进西侧暗巷。
墙缝里的命律光带刺得他眼眶生疼，却正好遮住他的身影——风无痕把命律绷得太紧，反而漏了缝。
命殿门开的刹那，林断岳被吸了进去。
眼前景象骤变。
他站在命殿中央，风无痕正掐诀激活阵图，玉灵儿被锁在阵眼，浑身光团忽明忽暗。
"救我！"她尖叫。
林断岳冲过去，指尖刚碰到锁链——
眼前一黑。
再睁眼，还是命殿中央，风无痕还在掐诀，玉灵儿还在尖叫。
"命锁循环阵。"他咬碎后槽牙。
这阵法会把人困在最想改变的时间片段里，无限重复。
第三次循环时，他闭眼。
因果推演的能力如潮水漫过识海。
他看见自己冲阵的每一步，看见锁链上的命纹，看见风无痕指尖的法诀——所有因果线在眼前交织成网，网心有个极细的破绽。
"鼎！"他低喝。
丹田的星魂鼎应声飞出，"万劫归一"的铭文亮起刺目金光。
掌心的时间碎片突然燃烧，与鼎身共鸣出一道刺目的光刃。
"破！"
光刃劈开空气的刹那，循环的画面出现裂痕。
林断岳抓住那道缝，一步跨出。
真正的命殿里，风无痕正背对他站在阵图中央。
阵图泛着幽蓝，无数命轨光带从他后背窜出，扎向星渊各个角落。
"你来了。"风无痕没回头，这阵法果然困不住因果推演者。
林断岳握紧星魂鼎："停手。你知道绝对命律会让宇宙熵增失控。"
"失控？"风无痕转身，眼底泛着病态的红，我见过太多人被命运碾碎！
弱小时被强者踩，强大后被天道噬——他突然笑起来，但有了绝对命律，我可以给每个人编条安全的命轨，让他们永远不会...。
"永远不会自己选择。"林断岳打断他，你以为你在救他们？
你在把他们变成提线木偶。
风无痕的笑僵在脸上。
林断岳闭眼，因果线在识海翻涌。
他看见风无痕年轻时跪在师父尸前哭，看见他为救弟子强行改命被反噬，看见他此刻眼里的疯狂——所有因果线的终点，都是他对"掌控命运"的执念。
"你要的不是秩序。"林断岳睁眼，是弥补当年救不了师父的遗憾。
风无痕瞳孔骤缩。
"你继续下去。"林断岳的声音像冰锥，三个月后，你的命轨会被自己编的规则绞碎。
你会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命轨撕成碎片，求死不能——就像你师父当年。
风无痕踉跄后退，撞在阵图上。阵图的幽蓝突然变成血红色。
"不...不可能..."他颤抖着去抓阵图，我算过...绝对命律...。
"你算漏了人心。"林断岳抬手，星魂鼎的金光笼罩阵图，包括你自己的。
风无痕突然发出一声哀嚎。
他后背的命轨光带开始断裂，像被扯断的琴弦。
阵图上的纹路片片崩裂，炸成细碎的光尘。
"你以为你赢了？"他咳着血，笑出眼泪，不...这只是开始。
命轮之外...还有更大的棋局...。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化作灰雾，被阵图崩裂的虚空裂缝吸了进去。
林断岳站在满地光尘里，听着裂缝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低语。
星魂鼎突然剧烈震颤，鼎身的"万劫归一"铭文又亮了一分。
玉灵儿的光团从尘埃里飘出来，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副统领，星璃传来消息...刚才的虚空裂缝，和妖皇出现时的...很像。"
林断岳望向裂缝方向。
那里的星尘还在不安地翻涌，像有什么庞然大物，正隔着时间的幕布，缓缓睁开眼睛。
林断岳的识海突然炸开剧痛。
他踉跄半步，指尖深深掐进星魂鼎的纹路里。
方才风无痕崩解的虚空裂缝还在翻涌星尘，可此刻更危险的波动正顺着因果线爬进他的意识——宇宙命轨在震颤，像被无形巨手攥住的琴弦，发出濒临断裂的嗡鸣。
"副统领！"玉灵儿的光团"啪"地撞在他手背，鼎里有动静！
星魂鼎的青铜表面浮起淡金色涟漪，细微的声音从鼎心渗出来，像是古钟蒙尘后的轻响："你己走到尽头......接下来，是命运的审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