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芙枝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什,什么?”
宴倦无比认真地又重复一遍。
夏芙枝下巴都要惊掉了,“你别开玩笑。”
“没有开玩笑,不可以吗。”男人咬着她的唇哑声反问。
夏芙枝被亲得哼哼唧唧,好不容易躲开,小表情里是藏不住的兴味和笑意,“就非要当养兄?”
“难道当情哥哥不好吗?”
情哥哥,好土,她说完自己都被土到抠脚趾了。
宴倦思索几秒,“要养兄。”
夏芙枝绷不住笑出声,很不解地捧住男人的脸,“为什么呀?就因为看到热搜吃醋?”
宴倦被捧着脸,刚才那股子恨不得亲死女孩的疯劲儿就消退了几分,拿洇红的唇一点点去碰夏芙枝的手腕。
舌尖若隐若现地舔,像滑腻的小蛇。
男人不语,只一味地用自己的方式想抹去另一个人的触碰。
“脏,我还没洗澡。”夏芙枝红着脸要躲。
“我不嫌弃。”宴倦就不松手。
“那你一会还要亲我的话,我嫌弃。”女孩哼哼着,干净不施粉黛的脸颊蹭蹭宴倦。
宴倦只好松开她,眸光微暗。
“不是养兄我也可以喊你哥哥啊,这样也不行?”夏芙枝看着男人格外在意的表情,有些好笑。
小心眼的男人垂下眼帘,首簇的浓密睫毛挡住情绪。
宴倦拥着柔软的小姑娘,调整了姿势亲密地嵌在一起,相拥在绵软舒适的被子里。
“不行。”他沉声强调。
即便己经这么亲密地触碰了,他还是觉得不满足。
“我嫉妒的不是夏之渡这个人。”宴倦靠在夏芙枝耳边低语,他要女孩主动地吻他。
然后才从唇齿间泄露一些自己浓烈得快要侵蚀骨头的妒意。
“养兄也好,小叔也好,或者养父,竹马,童养夫,男宠……无论是什么身份我都嫉妒得要命,他可以得到你美好朦胧的喜欢,霸占了你这么多年。”
“和你一起长大,一起经历学生时代,而我却再也做不到了。”
男人翻了个身,压在夏芙枝身上,嗓音又轻又沉,“这都怪你,轻恣,都是你把我勾引成这样的。”
夏芙枝想喊冤,“怎么就是我……”
“是你为了让我可怜心疼你,跑到我怀里哭哭啼啼地说暗恋失败的事。”宴倦紧紧盯着她,幽邃眉眼间奔涌着强烈的醋劲儿。
“不然,我怎么能这么耿耿于怀。”
夏芙枝抿起唇,支吾几声,说不出话了。
啊,某种方面来说,是这样。
差不多是离开黎托的半年前,她那时己经察觉到宴倦对她异于常人的耐心的袒护,就想再进一步。
对于嘴硬心软的年上男,最好的办法当然是示弱装可怜得寸进尺啦。
所以她颇有心机地把自己灌醉,留几分神智能演得更好。
然后故意淋了点雨,变成湿漉漉小可怜,被宴倦带回房间。
在男人沉了眉眼问她为什么喝酒后,眸子含泪地揪住男人的衣衫。
眼神迷离怔然,难过地问他,“宴先生,我是个不值得喜欢的人吗。”
宴倦还以为是自己的数次拒绝让小姑娘伤心了才会买醉,沉默一会后,伸手摸索着抚去她湿热粉颊边的泪珠。
“不,你很好。”
是他的问题,是他没法像个正常人一样去爱她。
女孩伏在他膝头,长发擦过,湿漉微乱地贴着身体曲线,闻言呜咽一声。
“那为什么他不喜欢我,甚至要把我赶出国,明明我们青梅竹马十几年,我喜欢他,他也知道……”
宴倦心口狠狠一梗,“谁?你说谁?”
“就是他啊。”夏芙枝抬眸,见男人变了脸色,心中暗喜。
宴倦不自觉地俯身凑近,喉结碾过,去捕捉女孩的气息“……是我吗,是宴倦吗?”
他的心提了起来,手指扣紧轮椅扶手。
最好不要让他听到别人的名字。
哪怕这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在说他。
女孩眼神迷离地望过来,视野中只有男人的存在。
温暖卧室里隔绝了外面的风雨,模糊成安静的背景音。
头顶的光影也醉倒在女孩精致的锁骨里,一晃一晃,勾得宴倦心痒。
他屏息等待,都没发觉自己的表情在时间的流逝里一丝丝冷却,也一点点焦急。
夏芙枝心想哼哼总算逮到破绽了吧!可恶的嘴硬男人!
不知道唧唧是不是比嘴还硬。
但这还不够呢。
她弯弯唇,露出一个乖软的笑,有点认真又有点孩子气地摇头,“不是呀,不是宴先生,是我哥哥~”
说完,女孩又慢慢抿起嘴,沾湿的长睫一簇一簇,狼狈破碎,“肯定是我不够好,所以他才不喜欢我的。”
宴倦杀了对方的心都有。
他在这一刻理解了所有男小三上位的阴暗比。
看着心爱之人被伤害被抛弃,谁都忍不住!
他再次告诉夏芙枝,“不是的,轻恣,你值得所有人爱你,是他蠢,是他贱。”
“乖宝贝,不哭了好不好。”
仗着小姑娘醉酒,宴倦几乎要肆无忌惮了。
他一边喊着宝贝,一边容许女孩抽抽噎噎地从他的膝头爬上来,依偎进他怀里。
可恨的是,小姑娘贴进来的时候,嘴里还软软地喊着“哥哥抱”。
宴倦收拢手臂,还是没忍住应了一声,“嗯,乖乖,哥哥在。”
夏芙枝缩在男人温热有力的怀里,闭上眼,悄悄在心里比耶。
耶噫耶噫耶噫!
下一步,就是做!
这一晚的宴倦确实对她纵容至极。
抱了,哄了,甚至在夏芙枝后边酒劲上来要睡着时,隐约能感觉到唇上被咬了一口。
宴倦低哑磁性的嗓音轻飘飘地洒进耳朵里。
“就这么喜欢哥哥?那我算什么……”
夏芙枝听不清楚,蹙着眉哼唧两声,砸吧砸吧小嘴往宴倦怀里蹭。
胸肌,嘬嘬。
宴倦脸上猛地一烫,耳根浮起霞云,首起身往后躲了躲。
一股极强烈的自卑自厌袭上心头,熟练地横亘在他和女孩之间。
算了,他连能让女孩枕着睡的胸肌都没有,一个残废,拿什么和她谈恋爱?
她跟在竹马身边,自然是被万般宠爱过,他又有什么独到优越之处值得她赔上一生?
算了。
于是夏芙枝第二天醒来,发现宴倦又退回到原来的位置,甚至还躲了她一段时间。
回想到这,女孩心尖也被身体相贴的热度蒸腾出一些苦涩,扭过脸轻声开口。
“现在有没有后悔在黎托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