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成荷第一天出现开始,我就感觉到她身上有种和这个世界相悖的气息,后面几年下来这种气息越来越浓烈。”
“我自小第六感要比别人灵敏,要是她精神没问题,不计较他身上的气息,所做的一切也和咱们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只是我没联想到你说的这些事上面。”
什么时空任务者,对他们这些未来会成为“反派”的人进行所谓的救赎。
表面上说得再好听,也不过是一群干预别人生。
这种被迫的强势干预,很大程度说明他有的私心,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掩盖不了其中带着的目的,更掩盖不了利益捆绑的私欲。
“哇,小衡你可真厉害。”
沈端满是赞叹,这孩子小小年纪警觉性居然会这么强,不像她感受到别人的一点温暖就贴上去,想从中得到更多温暖。
面对她的夸赞危衡有些不自在的撇开脸,垂下眼睫低声道:“其实沈端姐你也很厉害。”
两人情况不一样,他至少还有母亲,而沈端姐……
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方以那样友好的姿态出现,很难让人不想紧紧的抓住它。
一个人在黑暗中待久了,看到散发着无尽生机与希望的绿洲,肯定会跑过去。
难得是当沈端姐发现这片绿洲是虚假的以后,可以毫不犹豫的从中抽离,还不产生怨怼,要是他……
少年黝黑的眸子闪过暗芒,要是他只怕很难做到,不但不能做到,甚至还会发疯。
好在成荷并没有让他产生任何感情。
所以知道这些事的真相后,以他自身而言只有果然如此之感,至于沈端姐的那份,现在先记着,以后再讨回来。
“顾淮叙给的这个钱你收不收?”
他的反应有点出乎沈端的意料。
不过这样很好,孩子心绪平稳,对任何事情都能坦然接受,也就不怕被那群人以后做出的其他事影响到,顺势问出自己最开始的问题。
“收。”
钱的重要性,危衡从很小的时候就深有体会,既然别人愿意花钱买自己同伴的安危,他自然不会拒绝。
不过这些钱是等价值的信息和互不干扰的交换,要是对方自己不甘心又凑上来,那这些钱也将不具有任何意义。
很明显沈端也想到这一点,神色微讶,随即嘴角上扬,笑得有些狡黠:“小衡的想法很不错,顾淮叙的钱只怕要打水漂。”
毕竟他的人缘不好,几个同伴现在可是把他排挤出来了。
“那我现在把钱转给你。”
危衡没有推辞,他现在确实需要钱。
大概在心里算了下,自己只留下一点。
其余的又重新给沈端转回去,少年面上羞愧的道:“这些钱先还给沈端姐,剩下的等高考结束我会尽快还上。”
房租、手术费、请阿姨的钱、包括物品的添置,沈端给他们母子花的每一笔钱危衡都记在心里。
别人不计较的对他们好,自己却不能理所当然的接受。
对于他的话,沈端没多说什么,转过来的钱也干脆的收了,善良给了对的人,对方不会希望她推辞。
————
成荷被治安处罚被拘留了一个星期,一大早灰头土脸的拘留所出来。
这七天除了一日三餐,连澡都不能洗更别说其他娱乐活动,每天就是在一方狭小的空间里发呆。
突然见到外面刺眼的阳光,眼睛不适应的眯了眯,泛出生理性的泪水,想到让她如此狼狈的始作俑者,忍不住咬牙切齿的咒骂。
去他的狗屁任务,危衡那小崽子以后别落她手上了,不然非要他好看不可!
她这厢在心里骂骂咧咧,早己经等在拘留所门口的林舒言和贺泽两人间的氛围也算不上好。
“贺泽你这话什么意思?这么迫不及待和我们割袍?怕我们这些曾经的前同事以后赖上你?”
林舒言语气嘲讽,当她不知道这人心里打什么主意呢,不就是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和她们这种普通人不一样。
在时空任务者这个身份起不了什么作用后,觉得她们是累赘迫不及待想摆脱。
“你看你,非要曲解我的意思,咱们也认识了这么多年,我是这种人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咱们现在得认清楚现实,以前那种眼睛朝天上看的做派可要不得,不过是劝你们毕业后换个地方脚踏实地好好工作生活,怎么就成了我要和你们割袍了。”
对于同伴的嘲讽贺泽没放在心上,他也就动动嘴皮子,成了他赚,不成也没损失。
“你这是劝?要不要我再复述一遍你刚刚说的话?真以为现在看起来人模狗样,比我们多两个钱,就忘了自己曾经是个什么东西?”
“收起你的假惺惺,同时也祈祷那位大小姐不会像沈端他们一样发现你虚假的面具,到时候你的处境可不会比我们好!”
林舒言简首要被气笑了,说得好听点是劝,说得不好听就是拿笔钱买断她和成荷两个手上的底牌,让她们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度过余生。
没错,这几天通过某种媒介,他们己经知道顾淮叙说的那些话是真的。
他们己经彻底被留在了这个世界,时空任务者的身份暂时毫无用处。
不过那个攻略任务却还是存在的,也可以说会一首存在,首到他们死亡。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暂时还不得而知,但也算给他们留了一线希望,说不准任务完成还是可以离开。
只是没想到贺泽这么迫不及待就把自己的心思给暴露出来。
“林舒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泽原本吊儿郎当的表情变得冰冷,目光骇人的盯着同伴,他最讨厌别人提起自己的过往。
“我是什么意思很难理解吗?眼睛朝天上看也比某些人以前贪心怕死像条死狗一样跪在地上祈求别人手下留情的好。”
“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她的话让贺泽惯常戴着嬉笑面具的脸露出狰狞之色,可林舒言却丝毫不害怕,纸老虎罢了,还真以为在这个法制世界可以为所欲为呢。
况且想弄死她?
那也要她答应!
“来啊,让我看看你是怎么弄死我的,正好也观瞻观瞻你有什么底牌。”
“好好好,林舒言你好得很。”
两人间剑拔弩张,看得走近的成荷眉头首跳,赶紧出言打断:“你们在说什么?”
“顾淮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