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那些依附于邪阵、以生魂为食、形态狰狞的人面蝉影祟物,在失去了邪阵力量的支撑,又遭到至阳龙气的正面涤荡后,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残雪。它们扭曲的躯体发出凄厉到极致的、非人的嘶鸣,黑雾构成的身躯剧烈地翻滚、扭曲,表面浮现出无数细密的裂纹。浓郁的怨毒、憎恨与不甘化作实质的黑烟,从它们身上蒸腾而起,随即被金色的龙气洪流无情地冲散、净化,最终连同它们污秽的形体一起,彻底化为虚无,只留下几缕带着焦糊味的青烟,迅速被风吹散,再无痕迹。
就在这灵魂解脱升腾、邪祟彻底湮灭的宏大而悲怆的画面中,我强撑着开启、用以洞穿虚妄的“破妄之眼”,捕捉到了一幕极其细微却让我心神剧震的变化!在那些消散的纯净生魂光点与湮灭的影祟残烟之间,竟逸散出无数更为细碎、几乎难以察觉的淡金色光点!它们并非实体,更像是一种纯粹的精神本源,一种灵魂在解脱或净化瞬间释放出的最精粹的“念”之力!它们仿佛受到了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又像是被我此刻濒临枯竭却仍在顽强抗争的精神核心所吸引,如同百川归海般,无视了混乱的能量风暴和弥漫的烟尘,轻盈而迅疾地朝着我汇聚而来!
这些淡金色的光点,如同拥有生命的精灵,触碰到我皮肤的瞬间,并未带来任何物理上的冲击或温度变化,而是首接消融、渗透进去!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而温润的暖流,顺着西肢百骸的经络,无声无息地涌入我的识海深处!
原本因灵力彻底枯竭、强行催动古镜而导致的,如同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在颅内搅动、几乎要炸裂开来的剧烈头痛,在这股暖流涌入的瞬间,如同被一只温柔而强大的手轻轻抚平!那足以令人昏厥的痛楚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留下一种前所未有的、难以言喻的清明与宁静!仿佛笼罩在思维上的厚重阴霾被骤然吹散,又如同堵塞的泉眼被瞬间疏通!我的感知变得异常敏锐!周围混乱的能量流轨迹、烟尘的细微颗粒、远处邪教徒惊惶失措的惨叫、甚至风中残留的灵魂叹息,都清晰地映照在我的心湖之上,条理分明,洞若观火!我的思维运转速度也骤然提升!之前战斗中模糊的疑惑、管亥邪阵的关窍、乃至自身功法的细微感悟,都在此刻变得无比清晰!这是精神力得到巨大补充和滋养的明证!我的头脑从未如此清明!
然而,这份精神的“饱足”与“清明”,与我身体的状态形成了极其尖锐、甚至令人感到绝望的对比!身体的创伤并未因精神力的恢复而有丝毫减轻!强行突破邪阵反噬留下的内伤、承受爆炸冲击的震荡……所有的伤口都在火辣辣地疼痛,甚至因为精神的高度集中,痛感反而变得更加清晰、尖锐!
体内经脉空空如也,丹田气海如同彻底干涸龟裂的河床,没有一丝一毫的灵力流转!沉重的疲惫感如同冰冷的铅块,灌注在我的西肢百骸,每一个关节都在呻吟,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腹间的隐痛,每一次心跳都沉重得像是拖着铁块!我尝试握紧拳头,却发现手指虚弱得连最轻微的颤抖都难以抑制。精神的“亢奋”与肉体的“衰败”,形成了冰火两重天般的煎熬!我依旧虚弱不堪,连站起来的力气都几乎耗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