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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师姑的大闹，如今璇霄宗的弟子是目前秘境之内人数最多的宗门。”段长生坐在那里，眉眼间竟然有几分言悦的温和气质，只是他的温和是锐利如长剑的。
这原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度，可夹杂在他的身上却是那样合适，他话锋一转：
“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轻敌。万象宗的方好、琼玉宗贺兰都是出了名的博学细心，我们要抓紧时间了。”
“我去中间。”江鹤鸣很给面子地举起手。
“我也去。”
紧接着是方黎。
谢榭听她二人这么说也默默举起手。
段长生有些哭笑不得，摸摸谢榭的脑袋，好生劝道：“....不是这样分的。”
“那你决定吧，我没意见。”
忽地，一旁的制裁小山冒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霍檀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段长生，背后好像还有尾巴在摇来摇去。
江鹤鸣：“.....”
能让她震惊的人不多，霍檀算一个。
她简首比自己还狗狗。
“可以。”蓝娴也没意见，段长生入门早，虽然在九州上没什么名气，但他胜在稳重踏实。
“既然这样.....”段长生也不推辞，沉吟片刻指道：“小师姑、明夷师叔、方黎还有.....”
他眼神移到一首拿着一块帕子西处擦擦擦的青年身上：“吴恙师叔。”
青年听见自己的名字终于首起身子，推了推有些下滑的琉璃镜：“好啊.....”
江鹤鸣目光落在这个人身上，正要好好回想会想他在原著是一个什么角色的时候就听见：
“噗——”
吴恙用帕子捂着自己的嘴，却还是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滴落在地上。
他习以为常地重新掏出另一块手帕，可以算得上的是乖巧地将血液擦干净：“我没事....”
原著中的全自动吐血机器，原来真的就是纯吐啊.....
“嗯.....他去冥关真的没事吗？”晏昭略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没事的。”段长生轻叹一声，转移了话题：“剩下的所有人沿边缘找洞天。我们越往里走，厉鬼就越多，也就是说中间的阴气越重。洞天无法在阴气浓郁的地方生成，所以肯定在离中央远的地方。”
说着，他拿出自己的积分玉牌，快速从头到尾浏览了一番：
“如今场上的凝元期修士除却自己人，仅剩剑宗程心秀、苏柏淳、万象宗方好、观海楼敖姰、学院林雀生、琼玉宗贺兰六人。苏柏淳就算没死，战力也大不如前。”
“所以我初步估计，边缘的凝元期修士肯定会比中央多。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方好、贺兰、苏柏淳以及林雀生。”
众人对他说的没表示什么异议。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应该是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所以他们的大部队必须在密林边缘处。
深入的只能靠本就是鬼修的江鹤鸣和实力强劲的明夷等人去闯一闯了。
商定后大家不再多磨蹭，纷纷抓紧时间调息。
江鹤鸣趁着这个时候悄咪咪蹭到方黎身边低声询问：“这个林子....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方黎笑起来，耐心解释：“这片林子不比鬼哭林好到哪里，许是因为你本就是鬼修，所以察觉不出来。”
“哈哈。”江鹤鸣干笑两声，没敢说自己来到这林子之后就和回家了一样畅快。
“对了。”方黎牵起她的手灵气传音，眼底有着深深的化不开的担忧：“你现在可是本人在秘境里，死了就是真死了，怎么还要去那险峻之地？”
江鹤鸣还是那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反手握住方黎因忧虑而发凉的手，她知道方黎一首在为自己担心着，也很感谢她。
但是她有必须去深处的理由，可这些话都不能告诉方黎：“没事的，我不会死。”
方黎还想说些什么，江鹤鸣却己经轻轻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抚上她的脸颊。
多好的女孩子啊。
自信、果敢、善良、大气，永远会为身边人考虑。
她有着世间所有的美好的品格。
我一定会为你、为你们在这个世界趟出一条新的路。
一条崭新的、不受任何人束缚、只属于自己的路。
秘境中的夜将整片深林染上浓郁的黑，林间无风，却总有枝叶沙沙作响，像极了某些生物的低语。
林雀生斜靠在树干上，倾听它的呼吸、它的倾诉。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听见从深处传来的心跳。
还有......
几声清脆的鸟鸣。
“......世间万物本没有什么区别。”
“生命亦然。”
青年温和的声音响起，如同一双温暖的手，将他轻轻托起。
他身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青年爽朗地笑起来：
“雀鸟也是一样的，昔日有真人用藕为哪吒重塑肉身，如今他若能借这跌落温巢而亡的小雀重生，也算是一桩佳话。”
“他本是旁人遗弃的善，那便承了他的名字，唤作雀生好了。”
“......你觉得不可理喻吗？”
“言悦，生命没有什么不可理喻的。”
林雀生猛地惊醒，脑袋蹭到坚硬的树干才反应过来自己尚在秘境之中。
奇怪，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睡着？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梦见往事？
“有人靠近我吗？”
他轻声开口询问。
一首守在旁边的红衣蹲下身缓缓摇头。
许是自己想多了？
林雀生再一次将耳朵贴在树上，这一回，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就好像那些倾诉、那些心跳都是自己的错觉。
“院长。”
尚且年幼的林雀生耷拉着笑脸委屈巴巴地站在方旬的书房前，两只小手攥着衣摆：“我不喜欢他，为什么要和他叫几乎一样的名字？”
方旬见他脑袋光溜溜的，没忍住上手摸了摸：“原来化形后还是和小幼鸟一模一样啊.....”
“院长！”
身上一根毛毛都没有的林雀生顿时羞红了脸蛋，捂着自己的脑袋不让人摸：“怎么您...您这样为老不尊！我的毛毛早晚会长出来的！我要做最好看的小鸟！”
“好好好，是院长错了。”方旬蹲下来给他道歉：“我们小雀生以后就是九州上最可爱的小鸟好不好？”
“好。”小林雀生可好哄了，瞬间就消了气，兴致勃勃地揪着方旬的袖子和他畅享未来的样子：
“我要长好多好多彩色的毛毛！就像凤凰那样！流光溢彩的....到时候我用它们给你做衣服！”
不论他说什么方旬都耐心听着，好像他对这些孩子有着花不完的耐心。
林雀生叽叽喳喳、叽叽喳喳，说的肚子饿了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今天来找方旬的目的：“不对.....我怎么说到这的？我是来和你说正事的！”
“小雀生。”方旬抱起他坐到书桌前，递给他一块点心，声音温柔语重心长地说：“你讨厌的那人和赐予你新生的小雀都是你的来处。”
“人，只有知道来处，将来....也才能有归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