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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朔方谍影乱
灵武城头的暮鼓声里，李辅国眯眼盯着案前密报，羊皮卷上"史思明"三字的墨迹未干，倒像条盘踞的毒蛇。"这胡儿倒是把王忠嗣的'饿鬼阵'学了个皮毛，"他碾碎胡椒粒，辛辣混着炭灰簌簌落下，"连冲车包铁都要雕饕餮纹。"
董玮蹲在庑廊下啃着冷胡饼，忽见张良娣的贴身侍女捧着鎏金食盒碎步而过。盒角渗出的槐花香让他脊背发凉——这味道与马嵬驿毒杀杨国忠的食盒如出一辙。"小娘子留步！"黄玲玉扮作厨娘拦住去路，七宝绦上的金铃"叮"地撞开暗扣。
食盒应声炸裂，三百颗荔枝滚落青砖地。张云倩的银簪抵住侍女咽喉："岭南荔枝要走三个月，这冰鉴纹倒是新鲜得紧？"簪尖挑开的夹层里，半张潼关布防图正泛着孔雀石幽光。
———故人遗物劫
子时的军械库桐油味刺鼻，郭子仪举起王忠嗣的残破明光铠，护心镜上的饿鬼纹在火把下狰狞如生。"这锁子甲的编法..."李光弼手指微颤，"要逆三股顺西股，是王将军独门手艺。"
董玮鬼使神差抚上甲片，背脊刺青突然灼痛。铠衬"刺啦"撕裂，掉出半卷《饿鬼阵图》，边角处的黑褐色污渍让李泌瞳孔骤缩："是哥舒翰将军的血。"他蘸水化开血渍，"香积寺"三字在火光中渗出。
"阿嚏！"黄玲玉的喷嚏震得图纸飘向炭盆，"这饿鬼眼睛用的胡椒面标注！"十二娘狐裘卷住即将点燃的图纸，焦痕处竟显史思明行军路线——箭头首指灵武粮仓。
———佛寺胡旋劫
香积寺的晨钟惊起寒鸦，董玮伏在韦驮像后。三百叛军推着包铁冲车逼近，车顶胡姬的金铃节奏竟与钟声共振。"这《雨霖铃》的变调..."张云倩银簪刺入梁柱，"是当年贵妃在梨园排的梵乐！"
黄玲玉扮作比丘尼捧出供果："施主们尝尝灵武冻梨！"裹着火硝的冻梨砸中冲车，马粪遇火轰然爆燃。十二娘的金步摇射出牛毛细针，将欲逃的舞姬钉在"大雄宝殿"匾额上。坠落的胡姬面纱后，赫然是韦见素府中失踪的歌伎。
"接刀！"郭子仪掷来的陌刀劈开冲车残骸，车轴暗藏的羊皮卷飘落——竟是王忠嗣亲绘的《朔方布防图》，边注的北斗纹与董玮刺青严丝合缝。
#### 西、袈裟胭脂局
禅房的霉味里，董玮掀开方丈的蒲团。青砖刻着的《心经》突然"咔嗒"转动，露出暗格中的鎏金胭脂盒。十二娘挑开盒盖，三百根淬毒银针泛着孔雀蓝——与马嵬驿暗杀杨国忠的凶器同源。
"曼陀罗混鹤顶红，"张云倩簪尖沾取毒液，"是东宫死士的路数。"她突然拽过董玮的手，毒液滴在刺青上。靛蓝纹路遇毒泛红，在墙面映出灵武城墙的缺口图。
黄玲玉啃着供桌上的冷馒头："云姐姐看！面渣排列像不像史思明的络腮胡？"吹散的面渣下，《金刚经》页角用密写药水绘着回纥骑兵的接应路线。
———饿鬼终局阵
暮色中的战场飘起狼烟，董玮望着手中碎裂的调兵符。王忠嗣的旧血与他的新血交融，在符面汇成完整的北斗七星。"借簪一用！"他反手将张云倩的银簪插入阵眼。
地底传来机括轰鸣，三百架沉埋十年的床子弩破土而出。郭子仪挥动令旗狂笑："王将军这局棋，竟埋到今日才将军！"火油箭雨划破长空，史思明的狼头大纛在烈焰中扭曲成灰。
黄玲玉在箭雨中蹦跳："董大哥，这外卖送得够排场！"她七宝绦卷住传令兵，扯落的头盔里掉出洒金笺——杨国忠的字迹力透纸背："丙寅年七夕，长生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