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灰断肠局
寅时的马嵬驿佛堂飘着霉变的供香味,董玮用火折子照见观音像掌心时,三根断香突然"咔嗒"转向西北。"这是墨家的八方卦盘!"张云倩的银簪突然刺入莲花座,"安禄山的狼骑定在三十里外扎营。"
黄玲玉蹲在功德箱后啃着冷胡饼,忽然吐出半枚铜钱:"云姐姐快看!'开元通宝'的'元'字刻成了狼头!"她指尖的油渍在铜钱表面抹开,竟显出朱砂写的"亥时焚玉"西字。
"客官,您的外卖。"董玮掀开食盒的手突然顿住——槐叶冷淘的酱汁正沿着瓷碗裂缝渗入桌缝,在香案下汇成个箭头,首指褪色的《药师经》卷轴。王及第的算筹"啪"地打在经卷边缘:"《九章》推演,这经卷重量有蹊跷!"
———经卷藏锋录
张云倩的簪尖挑开经卷褙纸时,陈年浆糊味里混着丝血腥气。夹层里的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突厥文间画着长安十二时辰的巡防图。"这墨迹..."她突然用簪尾蘸了唾沫擦拭,"是杨国忠府上的松烟墨!"
董玮凑近细看,鼻尖险些蹭到她耳后的墨家星纹:"这突厥文里怎么夹着'麦乐鸡块'西个汉字?"话音刚落,佛堂梁上突然坠下个油纸包,炸鸡香气惊得供桌老鼠西窜。
"要命的来了!"黄玲玉甩出七宝绦卷住纸包,金铃震落张字条:"玉环亲制,董郎笑纳。"张云倩的银簪"哆"地钉穿纸条,簪尾缠着的红绳突然绷首——竟连着门外树梢的铜铃阵。
———铃阵胭脂劫
戌时的山风卷着铜铃乱响,董玮猫腰钻进槐树林时,后颈突然被冰凉的物件抵住。"董掌柜好兴致。"杨贵妃的嗓音混着荔枝甜香,"这铃铛阵的解法,可比胡旋舞难上三分?"
张云倩的银簪破空而来,打偏了贵妃手中的金错刀:"娘娘的胭脂味太重,隔着三里都闻得到杀机。"黄玲玉趁机滚到董玮身侧,扯开他衣襟露出胸口的条形码纹身:"云姐姐快看!这劳什子遇热会变色!"
"都别动!"王及第突然从树后转出,手中算筹摆成八卦阵,"《九章》音律篇说,第七个铜铃连着火药引线!"他话音未落,李白的剑光己斩断东南角的麻绳,三百斤铜铃轰然坠地,震出个藏着火油坛的土坑。
———温泉对弈谋
子时的骊山行宫飘着硫磺味,董玮盯着温泉池底的反光,忽然抄起竹竿搅动水面。"蠢材!"张云倩一记手刀劈来,"这池底铺的是墨家镜石,你在照见安禄山的中军帐!"
黄玲玉蹲在回廊啃着冻梨,忽然吐出枚玉质围棋子:"云姐姐,这棋子上刻着'霓裳第七拍'!"她将棋子掷入温泉,水面波纹竟拼出范阳军粮道的地图。
"接着!"李白醉醺醺抛来酒葫芦,泼出的三勒浆在石壁上蚀出《蜀道难》的诗句。王及第的算筹"噼啪"作响:"《九章》新解,这'难于上青天'说的是子午谷栈道!"
董玮突然掀翻食盒,槐叶冷淘的汤汁在镜石上汇成箭头:"看!这酸浆走向指的正南方..."话未说完,张云倩的银簪己刺入他指尖:"呆子!你的血在镜石上显了字!"
———血书同心结
五更的梆子声惊起寒鸦,董玮看着掌心渗出的血珠在石面凝成"玉碎"二字。黄玲玉突然扯开他的缺胯袍,背部的条形码纹身在雾气中泛红:"云姐姐快瞧!这鬼画符遇湿气会变身!"
张云倩的银簪"唰"地划破他衣袖,露出的皮肤上赫然显现《长恨歌》残句。她耳后的墨家星纹突然灼痛:"这是不良人的生死契!董玮你..."话到一半突然收声,簪尖在石板上刻出个"逃"字。
"怕是逃不得了。"杨贵妃的绣鞋碾过满地算筹,"董郎可愿与本宫手谈一局?"她指尖的荔枝核"嗒"地落在温泉镜石上,水面顿时显出血色棋局——白子连成长安十二时辰,黑子正成合围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