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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门轰然撞开，冷冽的寒气裹挟着男人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保镖队长摆好一把椅子。
萧焱澈坐在位置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黑色鳄鱼皮鞋尖碾过地上的血渍，西装袖口露出的腕表泛着冷光：“醒了？！”
周妗喉间发出呜咽，身体本能地向后缩去，却撞在冰冷的墙面。保镖们收了手，空气中只余她粗重的喘息。
宫泽硕斜倚在锈迹斑斑的梯子上，指尖香烟明明灭灭，吐出的烟圈模糊了他眼底的暴戾：“老萧待你不薄，就因为他不爱你，你就一次次伤害阮芷嫣和孩子们？”他突然扯下领带，漫不经心地缠绕在手腕上，金属领带夹折射的光斑晃得人眼疼。
傅云深将拆卸的枪支零件在掌心抛接，零件碰撞声清脆如丧钟。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是在审视一件死物：“周小姐的演技不错，可惜用错了地方，如今把自己玩进去了。”
“我们查到几天前你徘徊在阮家别墅门前，从那时候你就做好计划了吧！”
扳机被扣动的瞬间，空膛的“咔嗒”声惊得周妗浑身一颤。
萧焱澈眼神泛着冷光，“周妗玩火自焚，你还真是蛇心歹毒，连亲生父亲和弟弟都不放过。”
宫泽硕补充，“还有李瑶几个人只是嘲笑你几句，你就动了杀心，还跟警察玩精神病那一套。”
萧焱澈解开袖扣，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衫袖口，露出小臂遒劲的青筋：“知道我为什么留你到现在？”
他点燃一根香烟突然逼近，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女人下颌，“我要你亲眼看着，那些企图伤害我家人的人，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周扯了扯嘴角，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周兴该死，那个小三和孩子更是该死。
地下室的白炽灯突然剧烈闪烁，周妗在明暗交错中看见傅云深重新组装枪支的利落动作，听见宫泽硕碾灭香烟的嗤响，而萧焱澈眼底翻涌的杀意，比她放置的任何一颗炸弹都要致命。
凌乱的发丝遮住她苍白的脸，她缓缓闭上眼睛，做好了迎接死亡的准备。
“想一心求死没那么容易。”萧焱澈黑眸中翻涌着浓烈的恨意，他狠狠甩开周妗的脑袋，动作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嫌恶，“我现在是有家室的人，不会因为一个垃圾沾一身血。”话音落下，他后退两步，指尖轻弹，烟灰落在周妗的脚边。
一旁，傅云深慢条斯理地取下金丝边眼镜，擦拭镜片的动作优雅得如同毒蛇吐信子，“听说过催眠师吗？”
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毒的匕首，首刺周妗眼底，“你罪孽深重，活在这世上是不可能了。”
宫泽硕低头盯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着，语气里满是嫌弃，“我马上就要娶老婆了，不想碰脏东西。”说完，他厌恶地瞥了周妗一眼，仿佛多看一秒都会弄脏自己的眼睛。
“来人！”萧焱澈突然一声令下，地下室的铁门应声而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快步走进来，腰背挺得笔首，“萧总，宫总，傅少。”
“去吧！”萧焱澈嘴里叼着香烟，头也不回地走出地下室，黑色西装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宫泽硕冷哼一声，跟在他身后离开，脚步声渐渐消失在门口。
傅云深着手里的枪，目光在周妗身上逡巡。他还没涉足过催眠行业，却突然对眼前的场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着万一学会了，说不定能把那个死倔死倔的女人催眠回家当老婆。
想到这里，他勾唇轻笑，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一个多小时后，地下室的铁门再次打开。周妗自己缓缓走出，她身上布满鞭痕，皮开肉绽，却面无表情，仿佛感觉不到疼痛，那是因为钟荣早己命人给她打了止痛药。
随后，催眠师走了出来，脸上带着恭敬的笑意，“萧总办好了。”
“谢了。”萧焱澈弹了弹烟灰，神色淡然。
“客气！”催眠师点头哈腰。
傅云深随手将枪抛给宫泽硕，后者掂了掂枪支目光转向瑟瑟发抖的催眠师，缓缓说道：“今天的事……”
“宫总放心，我失忆了，今晚我在家睡觉。”催眠师不等他说完，便急急开口，双腿止不住地打颤，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
暮色将城市切割成破碎的剪影，钟荣驾驶的黑色迈巴赫始终与前方身影保持二十米距离。
挡风玻璃外，周妗如同被抽走灵魂的木偶，沾血的裙摆扫过柏油路面，在身后拖出蜿蜒的暗红轨迹。她赤着的右脚不知何时划开深可见骨的伤口，每一步都在地面印下模糊的血渍。
“开慢点。”萧焱澈的声音裹着香烟的雾气，指尖敲了敲车窗。
后视镜里，宫泽硕解开西装领口的纽扣，露出锁骨处的玫瑰纹身，“这女人走路的样子，倒像被勾了魂的厉鬼。”
傅云深转动着金丝眼镜，他忽然想起催眠师临走时说的话：“当她走到记忆里最绝望的地方，就会主动赴死。”
“报应！”
桥身的金属护栏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周妗突然停下脚步，浑浊的河水在下方翻涌，远处传来货轮低沉的汽笛声。
她空洞的瞳孔里映出母亲被家暴的场景，周兴牙呲目裂的脸，当记忆锚点被彻底触发，她甚至没抬手拨开发丝，便像断线的风筝般纵身跃下。
“嘭！”落水声惊飞了芦苇丛中的白鹭。宫泽硕吹了声口哨，掏出手机对准河面录像：“这催眠术，比老子的定制刑具还带劲。”
傅云深将眼镜收进天鹅绒布袋，目光扫过逐渐扩散的涟漪：“可惜再疯狂的执念，也抵不过被篡改的记忆。”
萧焱澈掐灭香烟，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划出抛物线：“派人打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解开袖扣的动作突然顿住，想起今早儿子抱着他脖子说“爸爸早点回家”的模样，喉结滚动了两下，“别让尸体吓到河边散步的孩子。”
是！
钟荣调转车头时，后视镜里，周妗最后留下的血迹正被暮色吞噬。
一场精心设计的惩罚，最终以最无声的方式落幕，没有人知道，那个沉入河底的女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究竟活在怎样的虚幻地狱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