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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还请母后明示。”凌遥光开口道。
楚岚凤眸阴鹜不减，嘴角却扬起，“本宫听说你昨日打了太子？”
“是。”凌遥光听出楚岚话中没有问罪之意。
“哈哈哈哈……”
听到凌遥光肯定的回答，楚岚肆意大笑出声，笑声尖锐刺耳，如同一把利刃划破寂静暖阁。
凌遥光偏过头去，没去看她的脸。
这笑声比凌瑾桀桀桀的怪笑还难以入耳。
良久，楚岚笑声才止，她拿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笑出的一滴眼泪。
“打得好，打得好。”她说的很畅快。
凌遥光不能理解，太子是皇后亲生儿子，为何太子被打，她会笑得这么开心？
“本宫父亲乃是太傅兼左仆射，本宫可让你坐稳仙女之名，但本宫也有事要你去做。”楚岚手中捻着佛珠，在凌遥光身边一步步走着。
“静听母后吩咐。”
凌遥光想到太傅兼左仆射是正一品重要官员，若是能拉拢此人为己所用，那当是再好不过。
楚岚似乎对她的话很满意，“好，太子身边莺莺燕燕虽多，但对其余女子从未做到如此地步，本宫看他是对你真上心了。本宫要你去勾引他，让他对你死心塌地。”
“只是如此？”
“对，只是如此。”楚岚看着凌遥光的眼睛。
等太子爱她爱得不能自拔，她会派人再把她杀了，让太子痛不欲生，体验她承受过的痛苦。
凌遥光看着楚岚手中的佛珠，那佛珠当时沉香制成，许是被拿在手中久了，颗颗散发着幽幽的光。
她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她还是答应了。
早春的风不总是暖的。
凌遥光最终没有敬茶，她从凤仪殿出来时，听雨正跪在地上，左半边脸肿的很高，五个指印鲜红刺眼。
东宫随她一起来的几个太监宫女都垂头丧气。
“谁打的？为什么？”凌遥光食指抬起听雨下巴，皱眉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
“娘娘，奴婢没事。”听雨吸了吸鼻子，眼泪却一滴接一滴往下落。
作为没什么地位的宫女，她被打一巴掌罚罚跪都是很常见的事，甚至主子不需要有什么理由。
今天她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自己是太子妃身边宫女，又正好碰上李侧妃不高兴。
可现在太子妃一问起来，她竟控制不住哭了起来。
凌遥光本是食指抬着听雨下巴，听到她这话，换做食指与拇指捏着她下巴，指尖微微用了两三分力。
听雨下巴吃痛，倒吸了一口冷气。
“本宫问你，是谁打的？为什么打？”她声音平静，却不怒自威。
听雨和一众宫女太监听了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是、是李静侧妃，她说奴婢敢跟她穿一样颜色的衣裳，说奴婢是有意要勾引太子殿下，呜呜呜呜……”听雨说完，忍不住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凌遥光松开了手，听雨下巴上有些红。
她看了看听雨浅粉色的襦裙，回想了一下李静所穿的绯色长裙。
“别哭了。”她冷声命令。
听着听雨呜呜咽咽的哭声，她后脑伤口突突的疼。
这一声命令，听雨顿时不敢再哭。
凌遥光乘轿辇回到东宫落月阁后，从凌瑾叫人送来的那些衣裳中找出一件极华丽的绯色长裙，让听雨换上。
听雨愣了愣，在凌遥光极具威慑感的目光下，她不敢多犹豫，只能听命换上。
来福和转运是太子身边的太监，昨夜开始被宋时派到了凌遥光身边。
“李静在何处？”凌遥光对来福和转运问。
她知道这两个太监应该是东宫较有地位的太监，知晓的消息多。
来福和转运互视一眼，他们不敢对太子妃说谎。
“回娘娘，李侧妃从凤仪殿回来就去了紫宸殿。”来福躬身回道。
凌遥光没说什么，抬步向紫宸殿走去，听雨紧随其后，落月阁几个宫女太监赶紧跟上。
来福擅察言观色，虽然太子妃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他还是看出太子妃似是不悦。
尤其是看到听雨脸上的巴掌印，再加上太子妃刚刚问李侧妃在何处。
他低声问了一遍听雨去皇后宫中发生的事，听后眉头紧锁，急急走到太子妃身边。
“娘娘，奴才知娘娘是见不得自己人受欺辱，可现在咱们首接去太子殿下宫中问罪不妥。不如等李侧妃从殿下宫中出来，奴才叫她去落月阁向您请罪。”来福道。
凌遥光脚步未停，侧目问道：“有何不妥？”
“这……”来福愣住，这显然不妥啊！
侧妃打了太子妃的宫女，太子妃首接去太子面前找侧妃兴师问罪，这不是显得太子妃睚眦必报？
太子妃作为正妃，不应该在太子面前是宽容大度的吗？
来福想了想，提醒道：“太子殿下颇为心悦温柔体贴的姑娘。”
“温柔体贴？”凌遥光口中轻声重复一遍这西个字，冷哼一声。
听雨提着华贵的长裙裙摆，小步快走到太子妃身边，担忧道：“娘娘，来福公公说的是，咱们还是回去吧。”
听雨自认只是一个东宫极普通的宫女，昨夜还笨手笨脚打碎了铜镜，不值得太子妃为了她惹怒太子。
其余跟着在凌遥光周围的人也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纷纷劝阻。
他们被派来伺候太子妃，自然该处处为主子想。
昨夜听雨打碎镶着宝石的铜镜，太子妃都没有赐死，今日又因为听雨被欺，首接带听雨去讨回公道。
落月阁宫女太监虽与太子妃相处时间短，但都觉得这是位不可多得的好主子。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的，大抵都是劝主子不要此时去给听雨讨公道。
凌遥光在这些劝阻下止住脚步。
她转身，冷眸在众人身上扫视一遍，众人都赶紧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等人都闭了嘴，凌遥光转身继续去了紫宸殿。
还未进入宫殿，靡靡之音夹着着各种清脆的鸟鸣就从大殿传来，凌遥光听着软媚女子唱曲声皱紧了眉，这声音不是一个两个人所发出，而是很多。
她质询的目光看向来福和转运。
“回太子妃，殿下喜听曲，平日都是去教坊司或者风月楼听曲，今日想必是伤重不能出行，于是……”来福垂着首，余光偷偷看了看太子妃，暗道不妙。
凌遥光眉心紧锁，听着来福的话。
教坊司、风月楼，重伤在榻上也得听曲。
这就是大魏太子，未来储君，她的小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