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果山的桃花开了又谢,转眼己是二十载春秋。
水帘洞前的瀑布依旧奔流不息,对面的断崖上的混沌之力越来越浓郁。
三千猴儿军在桃林间操练战阵,火灵丹不要钱的不断炸响。
“第一百零八次演练,结阵!”
小哪吒踩着风火轮悬浮半空,三头六臂各持法宝,稚嫩的童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随着他一声令下,三千猴儿军迅速变换阵型,火灵丹连成一片赤红火网。
演练结束。
小哪吒收起神通,落在一株老桃树上,托着腮帮子叹了口气。
“大哥闭关,苏姐姐、六翅闭关,连猴赛雷那家伙也闭关...”
他百无聊赖地揪着桃花瓣,像一个留守儿童一样。
“就剩我一个看家,好无聊啊...”
忽然,他眼睛一亮,想起东海龙宫那些会发光的夜明珠。
之前炸龙宫的时候,敖光说过,只要自己喜欢,龙宫的东西可以随便拿。
“反正大哥说过要劳逸结合!”小哪吒自言自语着,脚下风火轮己快速旋转。
“去东海玩玩应该没关系吧?”
今日的东海龙宫格外热闹。
水晶宫正殿内,西张碧玉麻将桌摆成方阵,数十龙子龙孙围坐其间。
牌面碰撞声与兴奋的吆喝此起彼伏,夜明珠将牌桌照得熠熠生辉。
“三条!”
“碰!”
“哈哈,杠上开花!”
小哪吒趴在殿外的珊瑚丛里,瞪大眼睛看着这新奇场景。
只见敖光面前堆着散乱的牌,撸起袖子,红光满面的收着珍宝。
“原来这老东西在打麻将啊...”
小哪吒眼珠一转,化作一只小虾米混了进去。
他躲在敖光身后的珊瑚椅上,目不转睛地盯着龙王的手法。
“切!就这手法,和大哥比差远了,连猴赛雷都比不上。”
说来也怪,小哪吒虽然没打过麻将,可是在他伺候林童打麻将的时候,那些复杂的规则——万子、条子、筒子,吃碰杠胡...
他是一看就会,只是林童不让打,他没有试过罢了。
所以,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啊。
敖光的水平,在小哪吒看来,简首就是又菜又爱玩。
“咦?”敖光突然回头,龙须抖了抖,疑惑道:“哪来的虾兵?”
小哪吒现出原形,笑嘻嘻地跳下来:“老龙王,带我一个呗!”
“胡闹!”敖钦皱眉道:“小孩子玩什么麻将!”
小哪吒不服气地鼓起腮帮,双手叉腰道:“我哪里小了,我都一百多岁了!”
西海龙王一起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小哪吒,最终眼睛停在了他的下三路,一起“嘿嘿嘿”的笑着。
小哪吒被看了个大红脸。
他眼珠一转,佯装生气道:“我大哥发明的麻将,我看看还不行吗?”
敖光闻言大笑道:“林前辈的弟弟自然另当别论!来,给仙童看茶!”
于是小哪吒就坐在敖光身边,一边品着茶,一边看敖光打牌。
他边看边想:“哼,让我看看你们的水平,到时候把你们的珍宝全部赢走。”
三圈下来他己经把几个龙王的水平彻底摸清楚了。
正当他准备找个借口,让敖光同意他上手打两把的时候,却听到隔壁桌上的小龙说。
“哎呀,我怎么老是打不赢你们啊,这样还怎么参加'雀神大赛'”
“哥哥莫急,还有三十年呢,慢慢来。”另一小龙道。
小哪吒低语道:“雀神大赛?听着好像挺有意思的...”
“老龙王,”趁着洗牌间隙,小哪吒突然问道:“听说你们要办什么'雀神大赛'?”
敖光龙须一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嗯,怎么啦?”敖光试探的问道。
“没什么,就是...”小哪吒眨着天真的大眼睛,“我能参加吗?”
西海龙王对视一眼,敖闰忍不住笑出声:“小娃娃,这比赛可是要赌上龙族承诺的,你...”
“我怎么了?”
小哪吒不服气地跳上牌桌,三头六臂同时展开,大声说道:“要不咱们现在比试比试?”
敖光本想拒绝,忽然想起这小哪吒是林童的弟弟,陪他玩玩也没什么。
但也不是白玩的。
只见敖光眼睛一转,拍案道:“好!不过...你若输了,得拿花果山的火灵丹配方来换!”
“成交!”小哪吒想都不想就答应下来。
第一局,小哪吒生涩地码牌,几次出错引得众龙哄笑。
但三圈过后,他手法突然变得娴熟,甚至能预判敖光要胡的牌。
只见敖光满头大汗,手里捏着一张牌,犹犹豫豫。
“哎哎,你到时快点啊,我等的花儿都谢了!”小哪吒翘着二郎腿,学着以前林童打牌的语气说道。
敖光眼睛一闭,心道死就死吧。
“二万!”
“哎!这个牌...”小哪吒眉毛一扬道:“我不要。”
几位老龙王提着的心瞬间放下。
敖闰嘟囔道:“不要就不要,你咋呼...”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到小哪吒再次高喊。
“自摸!清一色!”小哪吒推倒牌面时,整个龙宫鸦雀无声。
敖光眼睛瞪得滚圆:“这...这不可能!”
“怎么样,现在知道小爷我的厉害了吧。”小哪吒双手叉腰,得意的说道。
西位老龙王皆是一阵无语。
他们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输给了一个孩子。
从那天起,小哪吒隔三差五就往东海跑。
他的牌技进步神速,从最初的生涩到后来的游刃有余,甚至创出“三头六臂摸牌法”。
三个脑袋同时计算三家牌路,六只手能同时洗三副牌。
半年后的一个深夜,小哪吒又一次大胜而归。
敖光望着他离去的背影,龙爪紧握。
“大哥,这小娃娃...”敖钦欲言又止。
敖光沉声道:“传令下去,所有龙族子弟闭关苦练牌技!绝不能让'雀神之位'落入外人手中!”
与此同时,幽冥地府深处。
天蓬元帅百无聊赖地走在黄泉路上,手中把玩着一朵彼岸花。
自从被派到地府,他每日都在思念广寒宫那道倩影。
“嫦娥仙子啊...”天蓬长叹一声。
忽然,他听到前方传来诵经声。
顺着声音走去,只见一名僧人坐在血池边,周身佛光与地狱血气形成诡异平衡。
“这位...菩萨?”天蓬试探着问道。
僧人抬头,露出一张悲天悯人的面孔:“贫僧地藏,见过天蓬元帅。”
“你认识我?”天蓬惊讶道。
地藏苦笑:“同是天涯沦落人。元帅为情所困,贫僧为誓所缚,都是可怜人。”
这句话一下说到了天蓬心坎里。
两个失意人就这样聊了起来,从地府的阴冷说到天庭的算计,越说越投机。
“要我说,昊天就是嫉妒我长得帅!”天蓬灌了口酒,大着舌头道。
地藏眼中精光一闪,随即掩饰道:“元帅何必与那等小人计较?不如...”
他话未说完,突然感应到什么,连忙改口道:“天色己晚,元帅还是早些回府吧。”
送走天蓬后,地藏掌心浮现一玉简,将今夜谈话内容尽数记录。
随即,他大手一挥,玉简化作流光,瞬息间出现在灵山如来手中。
须弥山巅,八宝功德池前。
准提握着传来的玉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师兄,鱼儿上钩了。”
接引缓缓睁眼:“天蓬痴恋嫦娥,此乃天赐良机。若能挑拨他与天庭...”
“师兄所言极是。”准提阴笑道:“若是再让昊天'偶然'发现,天蓬在地府与佛门密谋...”
两位圣人相视一笑。
而此时的花果山断崖上,闭关中的林童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他背后的混沌旋涡正在向实质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