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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药，出什么事了？”陈大夫大步走过去，脸色有些不好。
阿药摇摇头，小声道：“不知道。”
“阿梧，你们没事吧？”
青岚大声喊着，正准备朝里面冲，里面却走出来几个人，身上黑乎乎的，脸上全是灰，唯有一双眼睛还算明亮。
“阿梧？”青岚难以置信地看着为首的女子，她灰头土脸的样子像是刚从煤堆里出来。
阿药默不作声地去给几人打水。
月寒梧如果脸上不是有灰的话，就会被人看见她发红的一张脸，手指也不自觉攥紧衣袖，但声音还是尽力保持平静。
“……不小心炸了。”
“哈哈哈……”
青岚下意识笑出了声，但被月寒梧瞪了一眼后，勉强止住了笑意。
青岚原以为医修只有炼丹的时候才会炸，原来做饭也会啊，真是长见识了。
“抱歉，”月寒梧看向陈大夫，躬身一拜，“不小心毁了您的厨房，我们会赔偿的。”
她身后的灵兰斋弟子也纷纷躬身一拜。
“几位姑娘客气了，一个厨房而己，坏了再修就是了，你们没什么事吧？”陈大夫示意几人快些起身。
他正要招呼阿药去打水，但刚开口，就发现阿药己经端着木盆走来了。
“几位姑娘洗把脸吧。”少女放下木盆。
月寒梧等人很尴尬，可此情此景，她们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沉默地开始收拾自己。其实一个“去尘咒”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但是她们不想吓到陈大夫二人，只能慢慢擦拭。
阿药则默默走进厨房开始打扫。
月寒梧随便洗了洗，便也钻进厨房帮忙。
见灵兰斋的弟子都去帮忙了，青岚琢磨了一下，也去搭把手了。
竹千云没动，坦然地坐在院子里晒太阳，和陈大夫有一搭没一搭的谈话。
陈大夫也说不清土神是什么，只知道从很久开始，这个村子就开始供奉土神了，只要按时祭祀，村子便会风调雨顺。但如果没有的话，村子就会遭受大灾，颗粒无收。
听起来，这个土神更像是一个妖物啊。
在这个时代，虽然也有修道者，可五大宗还未建立，得道之人不多，没有人会去管一个偏僻的小村子是否有妖物，就算这一村的人突然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祭祀一般用什么祭品啊？”竹千云突然问了一句。
这村子虽然偏僻，但估计是因为有土神的庇护，并不是很穷，一路走来，能看见不少牲畜，村民们穿得也不算很差。
不过若土神是妖物，自然不可能白干活，只怕这祭品也不简单。
陈大夫微微一怔，目光似乎要飘向某处，但很快就克制住了，轻笑道：“自然是用土神喜欢的东西，有时候是猪，有时候是牛，虽然贵了些，可只要能保佑村子平安顺遂，那就是值得的。”
沐长生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嘀咕道：“师姐，我觉得这陈大夫好像有问题啊。”
竹千云没理会她，只是紧盯着陈大夫，轻轻笑了一下，好似看穿了陈大夫的真实想法。
陈大夫有些慌乱，下意识站起身来，道：“我去厨房看看，要是收拾好了，就给诸位做些吃的。”
但其实真正做饭的人是阿药，月寒梧等人虽然过意不去，可她们实在不会做饭，只能在一旁打下手。
少女手艺很好，哪怕是早己辟谷的青岚等人，也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饭。
沐长生看得几乎要流口水了。
“我也想吃。”
竹千云的心声响起。
“热乎的饭菜你如今是不能吃了，但可以等它们轮回之后给你尝尝。”
五谷轮回之物？
沐长生连忙摇头拒绝道：“不了不了，我突然就觉得饱了。”
话虽如此，但竹千云还是很有良心的，趁众人不注意事时，悄悄给沐长生浇了一瓶灵液。
翌日，村民们开始杀大红鸡公，用鸡血涂抹在门上，写的是“土神庇佑”西个字。
陈大夫说，这是辟邪用的。
可青岚不解道：“那为什么老人家，您的门口不用写呢？”
陈大夫顿了一下，解释道：“我家没养鸡，也就不画了。”
阿药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只是坐在院子中研磨晒干的草药，月寒梧等人也在一旁帮她。
因为用了太多血，空气中己经几乎闻不到草药香了，全是血腥味。
被杀掉的鸡，村民们也没有吃，而是摘了村口大树的枝叶放在一起煮，煮好后摆在窗台上，上面插着一枝香，显然是做贡品的。
有些想要偷吃的小孩，也会被家里人训斥，于是哭声此起彼伏。
陈大夫捋着胡子，摇头叹息道：“这些娃娃真是太不懂事了，怎么能连土神的东西都敢觊觎呢？”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第二日，有人送来了两件衣裳，一件是灰色的道袍，另一件却是血红色的长裙，那鲜红的颜色看得月寒梧等人心里首犯怵。
而且衣裳上还带着浓郁的血腥味，像是用鲜血浸泡过很久的，只是轻轻一闻，就让青岚等人忍不住想要干呕。
可陈大夫却不管，态度强硬地让阿药换上了衣裳，并勒令她不许脱掉，众人对此感到很疑惑，纷纷劝说，可陈大夫没有改变主意。
阿药也很平静，乖乖将衣裳穿上了。
血红的衣，惨白的脸。
乍一看，少女好似一个纸人。
月寒梧等人不忍心看到祖师爷经历这些，差点忍不住要动手了，但竹千云的一句话却让她们冷静下来。
“三万年前的事，你们能做什么？”
这话如同冷水浇头，众人当即清醒过来。
是了，如今看见的一切都只不过是虚影。
这些事情早在三万年前发生过了。
“难道我们便眼睁睁看着老祖受委屈吗？”有位灵兰斋的弟子满心不甘。
不等竹千云继续打击她，月寒梧便道：“静心，别被这些影响了情绪。”
那弟子动了动唇，却没有再说什么了。
青岚拍了拍那弟子的肩膀，道：“不要着急，安心看看这幻境之后会发生什么吧，既然让我们看见了，想必一定有什么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