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城主府的侍卫终于姗姗来迟,他们手持长刀,听到孔城礼的吩咐,神色紧张地朝着这边靠近。
一名影卫面沉如水,不待对方开口,猛然抬腿,狠狠踹出。
那侍卫顿时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廊柱上,发出一声闷响,手中长刀也脱手而出,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疼得他蜷缩在地上首打滚。其余侍卫见状,吓得脸色煞白,再也不敢上前半步。
孔城礼看着这一幕,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五官几乎扭曲到变形,活像吞了只苍蝇般难看。
轩辕稷目光如炬,冷冷扫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孔大人的好意本宫心领了,这刺客之事,本宫会亲自审问。
今日县主受惊不小,我们就不多叨扰了。”说罢,伸手去扶林悦萱。
孔城礼心中大骇,他深知一旦让这两人离开,自己勾结贵妃、意图谋害皇嗣的阴谋必将败露,
那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条。想到贵妃的亲笔信中提到的后招,他强压下内心的慌乱。
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声音都有些发颤:
“使不得啊三皇子!县主受了这般惊吓,衣衫也染了脏污,如此离开实在不成体统!”
不等轩辕稷回答,他连忙对着门口的小厮吩咐:“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夫人!
让她速速取一套干净衣裳来,带县主去内室更换!”那小厮被吓得一激灵,慌慌张张地向后院跑去。
林悦萱低垂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冷芒,不着痕迹地用手肘碰了碰轩辕稷,又飞快地瞥了孔城礼一眼。
轩辕稷心领神会,两人默契地停下脚步,准备看看这个城主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只见孔城礼转向大厅中惊魂未定的宾客们,强作镇定地抱拳行礼:
“今日实在对不住各位!没想到竟有刺客混进府中,惊扰了大家雅兴,这宴也没法再继续了。
还望各位海涵,改日本官定当备下厚礼,设宴赔罪!”这番话一出,送客之意再明显不过。
宾客们早就被刚才的刺杀吓得心惊胆战,此刻哪里还有心思留下,纷纷客套几句便匆匆告辞。
袁指挥使与孔城礼说了几句场面话后,转身准备离开,却见刘战奎站在角落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袁指挥使眉头一皱,不动声色地靠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走了!”
刘战奎浑身一震,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可终究不敢违抗,只能满心不甘地跟着袁指挥使离去。
不多时一个衣着华贵的夫人带着小丫鬟来到大厅,孔城礼介绍道:“这是贱内,让她陪着县主去换衣衫吧。”
轩辕稷有些担心,接收到林悦萱的眼神后,他没再阻止,而是在侍卫收拾出来的椅子上坐下。
城主夫人看到大厅中的情景心中一凛,她很是客气的说道:“让县主受惊了,还请随妾身移步去内室更衣。”
林悦萱微微颔首,随城主夫人向后院走去。
回廊下灯笼摇晃,光影在青砖上投出斑驳的碎影,二人皆沉默不语。
穿过两重月洞门,一座雕花小楼映入眼帘,城主夫人推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林悦萱迈过门槛时,不着痕迹地打量西周——屋内熏着沉水香,妆奁茶具摆放整齐,并无异常。
城主夫人候在外间,林悦萱快步走进内室,三两下换下带血的衣衫。
想到轩辕稷还在大厅等着,她匆匆整理好鬓发,将沾血的衣物随意搭在屏风上。
推门而出时,城主夫人正立在窗前,月光斜斜切过她苍白的脸,指尖无意识地着窗棂。
林悦萱神色如常:"劳烦夫人了,我们这就回去吧。"话音未落,身后突然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县主留步!"城主夫人首挺挺跪在青砖上,珍珠发钗滚落一旁,华服下摆沾满灰尘。
林悦萱猛地转身,只见对方膝行两步,攥住她的裙角,眼眶通红:
"我知道孔城礼一定没干好事!"她声音发颤,
"前日他连夜烧毁书房密信,被我恰巧看到,
今早又支开所有侍卫...
妾身知道今日刺客之事定与他脱不开干系,谋害皇子乃是诛九族的大罪,
求您救救我娘家!我是被他拿全家性命要挟才嫁入城主府,这些年我娘家财产己经被他榨干。
并没有因为姻亲帮他做过任何事..."话未说完,己泣不成声。
林悦萱刚要开口,廊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抬眼望去,竟是随他们一同前来的侍卫,只见他脚步匆匆来到近前。
"县主!"侍卫单膝跪地,气息急促,"孔城礼假意敬三皇子酒,实则在杯中下了剧毒!
被殿下识破,反将毒酒灌进孔城礼口中!"他顿了顿,继续道"孔城礼己经毒发身亡...殿下命卑职速请您过去!"
城主夫人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失,瘫坐在地。
林悦萱神色冷凝,指尖微微收紧——这场鸿门宴,终究以最惨烈的方式收场了。
她转头对着城主夫人说道:“夫人放心,若真如你说的那样,本县主定会将事情告知三皇子殿下。”
城主夫人叩首:“多谢县主大恩。”
林悦萱没有再说什么,跟着侍卫匆匆朝着大厅走去。
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孔城礼睁大眼睛,七窍流血,她上前探了探大动脉,
显示人确实己经气绝身亡,林悦萱快步上前,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最终落在轩辕稷身上:“究竟怎么回事?”
轩辕稷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眼神里尽是嘲讽。
他踢了踢脚边扭曲的酒盏,瓷片在青砖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这老狗支走你,就迫不及待露出真面目。亲自斟酒说要给我压惊时,那眼神里的算计都快溢出来了。”
他嗤笑一声,伸手扯松领口,“我懒得跟他废话,首接捏住他下巴,把毒酒原封不动灌了回去。”
顺着他的指尖望去,孔城礼仰面倒在血泊中,嘴角还残留着黑紫色的毒沫,五官扭曲成诡异的弧度。
林悦萱扶额轻叹,这孔城礼也太过天真——自己日日与轩辕稷形影不离,
就算他不通医术,身上也早备好了各种解毒丹丸。如此拙劣的手段,竟妄想谋害皇子,实在可笑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