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鬼给林墨介绍了一遍道观。
然后带他到了老道士的静室。
这老道士的静室,确实比外面那些如同鬼屋般的大殿厢房要强上不少。
虽然依旧积满了灰尘,蛛网横结,但至少屋顶没漏,墙壁完整,还有一张看起来勉强能躺的木板床和一张破旧的书桌。最重要的是,这里的阴冷气息淡了很多,让林默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新……新观主,您看这里还行?”老黄飘在门口,一脸谄媚地问道,眼神却不着痕迹地在林默和他手中的桃木剑上来回打转。
林默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也懒得去纠正那个别扭的称呼。他现在只想赶紧躺下睡一觉,恢复一下几乎被榨干的体力和精力。
他把背包扔在地上,然后走到床边,用力拍了拍布满灰尘的床板,扬起一阵呛人的烟尘。
“咳咳咳……”林默被呛得连连咳嗽,嫌弃道:“这就是你说的‘干净多了’?”
老黄尴尬地搓了搓手(虽然他是鬼魂,并没有实体的手):“呃……观主他老人家羽化后,这里就没人打理了嘛……小老儿……小老儿平时也不敢随便进观主的静室……”
“行了行了。”林默挥挥手,从背包里翻出自己带来的那件旧外套,铺在床板上,准备和衣而卧,“你别杵在这儿了,该干嘛干嘛去。”
谁知老黄非但没走,反而嬉皮笑脸地凑近了些(当然,保持着一个自认为安全的距离):“新观主,您初来乍到,对咱们伏魔观肯定还不熟悉。小老儿在这儿待了几十年,对这里的一草一木,呃……一砖一瓦都熟得很!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
林默瞥了他一眼,心里琢磨着,这家伙倒是挺会来事。正好,自己确实对这个鬼地方,还有那个便宜三爷爷,以及所谓的“茅山”知之甚少。
“哦?”林默盘腿在床上坐下,故作淡然地问道,“那你说说,这道观除了后院那些小鬼,还有什么‘特产’?”
老黄眼睛一亮,感觉表现的机会来了,立刻来了精神:“特产可多了去了!就说咱们这后山吧,以前观主他老人家在的时候,偶尔还能碰到头不开眼的野猪精下山偷供品,被观主他老人家用三昧真火符烧得嗷嗷叫!”
“野猪精?”林默挑了挑眉,这世界观展开得有点快啊。
“可不是嘛!”老黄说得唾沫横飞(虽然并没有唾沫),“还有西边那片竹林,听观主说里面住着个爱捉弄人的小竹妖,不过没什么坏心眼,就是喜欢藏人东西……哦对了!新观主,您可千万记住了,道观最深处那个锁妖塔,万万不能靠近!”
老黄说到这里,脸色变得有些严肃和恐惧:“那里……那里可是观主他老人家亲自布下大阵镇压凶物的地方!连观主他老人家在世时,都很少过去呢!”
锁妖塔?镇压凶物?
林默心中一动,把这个地名默默记了下来。看来这破道观里,水深得很啊。
“那我那个三爷爷……老观主,他平时都做些什么?很厉害吗?”林默继续套话。
“厉害?岂止是厉害!”老黄一提起老道士,脸上立刻露出又敬又怕的神色,“观主他老人家那可是真正的茅山高人!一手符箓使得出神入化,什么五雷符、请神术,那都是信手拈来!想当年……”
老黄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老道士的光辉事迹,什么降服百年僵尸王,什么谈笑间封印千年狐妖,说得神乎其神,听得林默一愣一愣的。
虽然感觉这老鬼有拍马屁的嫌疑,但也能从中窥见那位便宜三爷爷似乎确实有两把刷子,不像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不过嘛……”老黄话锋一转,压低了声音,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观主他老人家也有点……小怪癖。”
“哦?什么怪癖?”林默顿时来了兴趣。
“嘿嘿,观主他老人家……就好一口酒,尤其是山下镇子里‘俏寡妇’家酿的青梅酒!每次下山,都得偷偷摸摸带回来几坛,藏在……”老黄正说得起劲,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嘴了什么,赶紧捂住嘴(虽然也捂不住什么),眼神惊恐地看了看西周。
林默:“……”
这老鬼,果然不怎么靠谱。不过,这家长里短的八卦,倒是让他感觉那位神秘的三爷爷形象稍微立体了那么一点点。
两人就这么一个问,一个答(大部分是老黄在说单口相声),不知不觉聊了小半个时辰。林默对道观的环境、老道士的一些情况、以及周边可能存在的“邻居”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他也基本确定,这个老黄虽然油嘴滑舌,胆小怕事,但似乎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恶意,反而因为系统的存在和自己“新观主”的身份,对自己颇为敬畏。
而且,这家伙简首是个行走的“八卦数据库”和“本地向导”,利用好了,对自己了解这个世界和完成系统任务肯定大有帮助。
当然,也得提防着点,谁知道这老鬼藏着多少心思呢。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林默打了个哈欠,困意再次袭来,“我要休息了,你自便吧。记住,别给我惹麻烦。”
“哎哎!好嘞!新观主您放心!”老黄连忙点头哈腰,“小老儿就在外面守着,您有事随时吩咐!”
说完,老黄的身影一晃,穿墙而出,消失在门外。
林默看着空荡荡的门口,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感觉有点哭笑不得。
继承一座猛鬼道观,绑定一个强制首播系统,现在还多了个逗比的鬼仆……
这都叫什么事啊!
不过,至少……好像没那么孤单了?
他摇摇头,不再多想,躺倒在铺着外套的硬木板床上,闭上了眼睛。
极度的疲惫让他很快就陷入了沉睡,连周围若有若无的阴冷气息都暂时被抛在了脑后。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睡着后,门外的老黄并没有离开,而是像个尽职的门神一样,飘在静室门口,眼神复杂地望着紧闭的房门,偶尔又敬畏地瞥一眼后院的方向,嘴里还念念有词:
“乖乖……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猛的吗?拿个铁罐子就把后院那帮小崽子给突突了……观主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