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回奔波打探许久不见半点消息的草药,此刻就在眼前,秦朝歌却不知如何开口,眼神有些扭捏地看向江晚渔,眼底有一丝窘迫。
“晚渔姐姐,此番我们来这西方城就是为了了寻这地缘仙草的......你看能否让我们拔个几株回去?”
江晚渔见她这扭捏劲,眼眸低垂,故作伤心地说道:“朝歌妹妹你们既然想要这草药摘便是了,我又岂是如此小气之人,你同我这般生分倒让我伤心了。”
“嘿嘿,晚渔姐姐最好了,那我便不客气了。”
秦朝歌吐舌嘿嘿笑道,目光落在眼前的药草上,似在斟酌挑几棵长得最好、最肥美的。
“多谢江姑娘慷慨赠药,他日若有什么需要帮忙之处,在下定当义不容辞。”
谢远之向江晚渔深深躬身施礼,语气真诚。
“不必谢我,你们对我本就有救命之恩,不过是区区几株药草罢了,若能帮上你们的忙那是极好的。”
江晚渔并不在意,今日就算是普通的病人相求,她也毫不吝啬把它用在那人身上。
在她看来这药草于人有用那便是好的,束之高阁又有何意义?
江晚渔自然地蹲下身来,目光落在面前地缘草上,状似无意地开口说道:“你们寻这药草可是为了治谢公子身上的毒?”
江晚渔如同闲聊的话落入秦朝歌耳中,犹如平地惊雷,她震惊身旁之人,发问道:“晚渔姐姐你怎么知道的?!”
阿爹明明用丹药压制住了谢远之身上的毒,让他看起来同常人无异,便是医者不细查也看不出什么问题,她又如何得知?
难道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江晚渔面色依旧淡然,手轻轻拂过眼前的药草,手指停在一棵药草根部,毫不留情利索地一掐,药草静静地躺在她的掌心里。
语气随意地说道:“从第一眼见到谢公子,我便知道他中了剧毒,只是这毒不知被什么丹药压制住了,除了不能使用内力外,倒是同常人无异。我的医术上虽是半吊子,可好歹是个医者。”
“江姑娘说笑了,江姑娘的医术怕是在这启明都是上好的,想来那个传授姑娘医术之人定然不是泛泛之辈。”
谢远之倒是没想到她医术如此精湛,竟能一眼看出他身上的毒,留在这西方城确实屈才了。
"那老头是不是泛泛之辈我倒不知,他只说前尘的名字己经忘却了,又说这世上本生来无名,因此他给自己取了无名二字。"
江晚渔微微一笑,不甚在意。
“这么听起来倒真是个潇洒通透的老头呢。”
秦朝歌听了不由得赞叹道,若是能与他见上一见就好了。
江晚渔不置可否地宛然一笑,手上掐药草的动作不停,就像掐的不是珍贵的仙草而是普通的杂草一般,半点没有怜惜之意。
“谢公子身上的毒是新毒勾起旧时未除的旧毒,多种毒药在体内交织,一旦发作便药石无医。之前的草药糕点便是用这地缘仙草做的,我本想看看它能不能治你的毒,”
她声音顿了顿又道:“可很显然这地缘仙草并不能解你身上的毒,若是毒发,这药草也只能吊住你三日命罢了。”
秦朝歌和谢远之听了她的话一愣,想起之前那些糕点。
原来他们这么早就己经接触到了地缘仙草了。
“江姑娘美意在下心领了,我身上的毒又岂是那么容易解的,这地缘仙草不过是请贵人出手的敲门砖罢了。”
江晚渔听出来其未尽之意,启唇问道:“你们何时离开?”
“后日便启程。”
江晚渔掐药草的手微顿,而后又恢复如常,语气仍旧温婉镇定:“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后日我会去送你们的,不过你们走后这陈公子该如何安置?”
听到她的问话,他们两人都沉默了半响,陈致那人身体瘦弱又不会武功,西方城也没人愿意雇用他做事,若是留些银两怕是还会像之前那样,没几日便被抢走偷走了。
江晚渔见他们眉宇纠结的模样,开口提议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这正好缺个捣药采药的人,不若让他来我这,虽不能给出多少银两,可是至少温饱是解决了。”
“这主意不错,我们回去问问他的想法。”
谢远之对她的提议十分赞同,可还是得先问问当事人的想法。
“晚渔姐姐,你这么掐下去这仙草就要灭绝了,这可是仙草呀,不是杂草啊!”
秦朝歌心疼地江晚渔面前秃了一大片的药草,见她还完全没有停下来之意,连忙出声制止道。
江晚渔倒是没有半点心疼,神色悠然,把面前堆成小山的地缘草一把揽了起来,利索地塞到秦朝歌怀中,说道:“这有什么,难道我还真小气地给你几株么?你们出门在外还是备着点为好,闲时无事当补品吃吃也是极好的。”
“晚渔姐姐这可是仙草啊!”
秦朝歌被她壕无人性的话惊住了。
这可是天下人都惦记着的珍贵无比的仙草啊,是能随便当补品吃这么奢侈的么!
“嗐,不过是根草罢了。不过朝歌妹妹对外人可不能说有这么多药草在身上,对外人只说仅有一株便可。”
江晚渔眼含笑意地嘱咐道。
谢远之颔首赞同道:“物以稀为贵,确实是这个道理。”
他如今总算知道为何江晚渔一个孤女能够以柔弱的身躯在这群狼环伺的西方城站住脚跟了,除了她那精湛高明的医术还离不开她的聪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