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阁的陈设与秦霄的城主府邸雅致的格调不同,这里除了必要的桌椅外,其他的陈设通通没有,简单开阔。
“二位师兄好。”
几个弟子手里捧着半个人高的账簿书信往一旁的议事阁里送,见了谢远之和许破俘,脚步微微停顿,向他们颔首致意。
许破俘见状走上去去向几人打听:“几位师弟,请问诸位可知大师兄在何处?”
那几个弟子恭敬地回道:“大师兄在议事阁批阅文书呢。”
“大师兄批阅文书?!”
许破俘瞪大双眼,不由惊叹道。
几人耐心解释道:“落师兄,你之前一首在刀阁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自从大城主闭关之后,这府中之事便由大师兄代理处置了,这不三城主又遣我们来送账本和文书了。”
“三城主那边还等着回话,我们得先把这些账本文书送过去给大师兄了,还请师兄见谅。”
许破俘连连点头摆手:“没事,没事,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我们的。”
得了许破俘的话,几个弟子微微点头,便朝仪事阁走去。
谢远之看着那些账簿公文有些同情叹道:“落景渊可真不容易啊。”
这往日慕容盛云未闭关之时也未见他这大城主管过这城中事。
“对呀,大师兄当真厉害,换成我肯定做不来,一天天对着那些账本书信,还不如同师尊挨揍练天刀十三式呢。”
许破俘想到那个情形就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
谢远之瞥了他一眼,语气淡淡道:“你就算是想管,师尊也不敢把这城中之事交到你手上。若真到你手上,这朝歌城第二天能乱作一团。”
“你!”
许破俘一下子炸毛瞪向谢远之,随即又觉得不对,疑惑道:“对了,我不行,但是你小子不是很适合吗?你这天天坐屋里,对着一本破书能看上一天,心思多得跟狐狸一样。换成你不是得心应手的事?”
谢远之睨了他一眼,凉凉地回道:“现在还不行。”
他现在的身份不适合掺和朝阳城之事。
许破俘跟上他的脚步,不解地追问:“那什么时候可以?”
“时机到了自然可以。”
“故弄玄虚。”
许破俘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议事阁的宽敞的书桌上堆满了半人高的账本书信,一旁的地上也放着厚厚的几大叠。
一人正在书堆里埋头苦干,手上的笔墨挥动得极快。
“大师兄?”
听到久违的声线,那人从书海中抬头,一旁的书信因他动作摇摇欲坠,所幸被他手疾眼快地扶住了。
“你们怎么来了?”
落景渊眼睛周围顶着一片乌青,声音有气无力地问道。
“我今日难得从刀阁出来,便想着和谢远之一同找大师兄庆祝一番。”
“既如此,那大师兄我定当奉陪。”
落景渊听了他的话朗声笑着从书堆中站了起来,大步走向他们。
“可是,大师兄你这些账目公文不看也没关系么?”
得了落景渊的话,许破俘自然开心,可是看到这堆满半个议事阁的账本书信却又有些担忧顾虑了。
“这些账目晚些看也无碍,再说了,师尊自己都做这甩手掌柜,我为什么就不能呢?今日我也要罢工,我不干了!”
落景渊想起自己的不靠谱师尊又想起三师尊美名说要锻炼他作为朝歌城首席大弟子处理城中事务的能力,遣人源源不断送来的账本杂事,他就忍不住要抓狂,身上萦绕着浓重的怨念。
谢远之见着他眼上的乌青不由问道:“你这是多久没睡了?”
“三天。”
这三天来也不是说他废寝忘食工作,而是神经紧绷无法入眠,一闭眼,眼前便浮现出那些还未批注的文书,最后还是忍不住爬起身来,去处理那些未完之事。
这难道就是一城之主的压力么?
他心底越发敬重三师尊了,毕竟摊上这么两个不管事的甩手掌柜城主,还可以把朝歌城打理为武学第一大城。
“大师兄辛苦了。”
“嗐,不提这烦心事,今日既说罢工,那便要罢个彻底。”
“好!大师兄威武!”
许破俘眉笑颜开地附和,尽是少年意气。
“今日我们好不容易相聚,你们在院子那小亭子里等着,我去师尊剑阁后院挖壶好酒,定要喝他个不醉不归!”
说完,落景渊便往后院抬步走去。
许破俘整个人兴奋得就要蹦起来:“太好了!”
谢远之有些无奈道:“你这么兴奋做什么?”
“你是不知道,大城主枪阁的酒可都是一绝,每种品类的酒都只有一壶,我可暗自惦记很久了,这次总算是喝上了!”
谢远之毫不留情评价道:“没见过世面。”
“……小爷懒得同你计较,哼!”
谢远之和许破俘斗嘴归斗嘴却不敢放肆 ,乖乖地坐在院子里等着落景渊归来。
毕竟这是枪阁,又到了半年之期,若闹出什么动静,按照枪王他老人家的脾气,首接出关向他们飞出一枪,也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