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歌和落景渊迅速跃身朝谢远之聚拢,秦朝歌伸手将人一把扶了起来。落景渊向前挎一步,长枪护在两人身前,眼睛一瞬不眨地看向那人,明朗的嗓音沉了沉:“我们猜的不错,幕后之人果真是你——道桦道人。”
道桦咧嘴一笑,僵首的脸部肌肉像是硬生生被几根线扯起来的人偶,扭曲又诡异,眼眸讥讽张狂,嘶哑的声音下是胜利者的得意和挑衅:
“小子,你莫不是说什么胡话,这天下人都知道城阙道门的妖道才是罪魁祸首。我啊……不过是想亲眼目睹这个将我逐出道门的道门覆灭罢了。若有需要我也不介意帮上一帮,毕竟除魔卫道的正事我还是很乐意帮忙的。”
明胤见当年意气风发的道桦道人如今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有些唏嘘,说出来的话也轻了几分:“道桦师叔,道门传您以道法,两位师祖当年也十分重视您,您为何要背叛道门,难道一个虚名真的如此重要吗?”
道桦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声音愈发尖锐:“我不就是入了静渊阁想要同涤尘,我的好师弟调换道法根骨么,他们却不由分说地剥去了我的道法。既然我的好师弟不在乎功名利禄,我同他换又何错之有?!”
明明他们两个一同出手救人,可是只要站在涤尘身边,那些人就永远看不见他。
一开始他并不在意,可不知何时他就生出怨恨,明明他的天赋也丝毫不输涤尘,明明他也有出手,难道只因为他修的是探人道,涤尘修的是窥天道么?
偏生涤尘被一大堆赞誉敬仰包围却还是一脸不在意甚至是苦恼的样子,他对他的恨意渐渐盖过了同他的师门情意。
“万物自有缘法,岂能尽如人意。静渊阁都是被禁的道术,如有意外那便是天下之害了,哪里容得随意施用,再者强行夺来之物必然也将付出同等的代价……”
明胤见他非但未能勘破师祖的好意反而陷入执念入了魔,忍不住开口叹谓,落到他身上的目光带着淡淡怜悯。
“他们明知道我和涤尘一衰一荣却毫不犹豫选择了涤尘,我真是受够了他们的道貌岸然、假模假样了。”
语气中满是怨恨和不甘还有一些莫名的晦涩。
“真是这样么?”
明胤轻飘飘的一句话像是一下子掀起了道桦的伤疤,他眼中淡淡的怜悯更是让他脑子刺痛,像是在阴暗之地苟且偷生的卑劣之人忽然被暴露在阳光之下,周遭一双双鄙夷的目光死死盯着他。
“杀了他们!把他们全部都杀了!”
道桦一边捂着发疼的头,一边指着下面的人,厉声吩咐,眼眸满是怨毒和狂乱。
跪在地上的白莲教主得了指令,起身抬头,眼底泛着寒光,凶狠地看向在场之人。
众人眼中看清他眼中无差别的杀意,惊愕万分,他们如今都受了伤哪里是他的对手?
其中一人怒气冲冲地瞪着了眼白莲教主,怒声质问道:“道桦,你这是何意!我们不是同一个阵营的么!”
道桦听了嗤笑一声:“我何时说过我同你们是一个阵营的,区区几个少年都要对付半日,这江湖真是越发不济了。”
“你!”
他还未将嘴边的话说出,胸膛就被一只手洞穿了,那手在他胸腔搅动了几下接着就是一拽,一颗跳动的心脏躺着那只被鲜血浸染的手中被剥离体外,那人双眼瞪圆,眼底惊愕不甘,首首倒地。
亲眼目睹白莲教主无情血腥的杀人,他们终于认识到或许他们被算计了而且怕是再也走不出城阙山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道桦,你个无耻小人故意让我们同城阙道门先斗个两败俱伤然后你再乘虚而入将我们一网打尽。”
语气中满是不甘和懊悔。
“就你们这些不入流的武功也配我动手,你们啊......不论是脑子还是武功都这么不济却又想当个一马当先的英雄,我不过是给你们个机会让你们过过英雄梦。”
“说起来你们还要感谢我呢,这天下的百姓心中你们可都是为了除魔卫道而死的英雄豪侠呢。”
道桦眼中是明晃晃鄙夷和不屑,像是俯看几个不堪的爬虫,满是轻蔑和嘲讽,刺得在场之人胸腔怒意翻涌。
“妖道,安敢如此羞辱我等,士可杀不可辱。”
“是吗——”
轻飘飘的一声落下,白莲教主迅速窜身上前,狠厉的攻向那人。
那人提剑去挡却被一下子击倒在地上,眼看着就要命丧在利爪之下,一道强劲的道法将那近在咫尺的利爪挡了回去。
“师尊,您终究还是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