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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谢照临就被山猫大人一尾巴抽醒。
“起来干活！”黑猫蹲在他胸口甩尾巴，“后院柴火没劈，水缸没满，鸡还没喂——”
少年顶着鸡窝头坐起来，发现枕边整整齐齐摆着三样东西：
一套粗布短打、一张欠债清单（字迹歪扭像是鹿铃写的）、以及...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头。
一个小时后，谢照临握着斧头的手在发抖。
不是累的，是气的。
“这斧头...是古董吗？”他咬牙切齿地问。
正在晾衣服的林葵头也不回：“哦，那是山神大人两千年前用过的。”
“......”
“放心，昨天刚开过光。”
“这算哪门子安慰啊！”
斧刃砍进木柴的瞬间崩出火星，震得他虎口发麻。
屋檐下，胡小满摇着扇子点评：“腰马不够稳，难怪被鹿铃的花粉放倒。”
巳时·喂鸡
“咯咯咯——”
谢照临被一群五彩斑斓的红腹锦鸡追得满院跑。
“它们为什么只啄我？！”少年狼狈地跳上石磨，这瘟鸡啄人死疼的。
正在晒药草的林葵淡定道：“因为你拿着它们的蛋。”
谢照临低头看着篮子里偷藏的鸡蛋：“......”
山猫大人幸灾乐祸：“这可是国家保护动物，就凭这一只蛋，就能把你送进去，记你头上，加债三个月。”
少年被戳穿，老脸一红，别扭的给自己找场子，“你们妖怪还懂法？”
“嘁，比你懂，巫女大人定期要给我们上课的，这年头，法盲文盲哪里有出路，你说是吗，名门正派的偷蛋小贼。”
少年脸色爆红。。。山猫笑得满脸白牙。
午时·跑堂
“您好，您的红烧鲤鱼——哎哎，烫！”
谢照临手忙脚乱地端着盘子，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低头看见米缸精举着牌子：【看路】。
鱼汤泼了半碗在客人身上。
“对不...等等？”谢照临突然瞪大眼睛，“你是清微派的？！竟然敢来这里吃。。”
对方比他更震惊：“谢师弟？！你怎么在妖...唔！”
林葵及时出现，一个馒头捂住那人的嘴：“您好，本店特色‘闭口禅茶’要来一杯吗？”
在最不应该看见彼此的地方，两个除妖师碰面了，这一次少年完全震惊，三观都要塌了，
“他们怎么敢的。。。”
林葵耸了耸肩：“你还不是在这打工。”
“我不一样，我是。。。”
“嗯，你是卖身，人家只是单纯来吃饭的，的确不一样。”鹿铃一张嘴就结束了话题，
少年脸红脖子粗也没憋出来什么反驳的话，结果一回神，发现自己的员工餐也跟别人的不一样，
少年试图抗议伙食：“这粥里为什么有虫子？”
林葵：“哦，那是蛊虫卵，大补。”
少年摔碗，每天压榨他的劳动力，饭也不好好给，太欺负人了。
胡小满冷笑：“矫情，我们狐狸小时候都当零食吃。”
少年忍无可忍：“你们到底想怎样？！”
众妖异口同声：“让你快点好，病好了，赶紧滚啊！”
谢照临：弱小、可怜、无助。。。
午后，谢照临正蹲在院子里给老灶猫梳毛。
【左边，再左边点，】老灶猫眯着眼指挥，【啧，没吃饭啊？用点力！】
“......”谢照临咬牙切齿地加重力道。
一个月前，他还是高高在上的除妖师，现在却沦落到给一只猫当梳毛工，
而且这猫的毛根本梳不通！每次梳子卡住，老灶猫就一尾巴抽他脸上。
“小谢！”鹿铃从厨房探出头，“来尝尝新做的蘑菇汤！”
谢照临脸色一白：“不、不必了.....”上次那碗“提神醒脑汤”让他见了三天幻觉，他宁愿继续伺候老灶猫。
胡小满摇着扇子路过，瞥了他一眼：“怕什么？死不了。”顿了顿，“顶多半身不遂。”
谢照临："......"
申时·被迫试药
“张嘴。”林葵端着黑糊糊的汤药。
谢照临后退三步：“昨天喝完我看见自己在倒着走路！”
“新配方，改良了。”林葵顿了顿，“大概。”
鹿铃蹦蹦跳跳地补充：“这次只可能长出三只眼睛或者会说话的脚趾头！”
少年转身就跑，被山猫大人一个飞扑按倒。
“乖，”黑猫慈爱地踩着他后背，“想想你的债务。”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啊，何况，还是个受伤的小汉子。
少年含泪干了这一碗。结果，还没完，
"我们狐族受伤都喝这个。"胡小满笑眯眯递来一碗黑汤。
少年警惕：“……这是什么？”
“五毒酒啊，”狐狸掰着手指数，“蝎子、蛇胆、蟾酥、蜘蛛卵，还有——”
少年一口喷出来。
胡小满惋惜：“浪费，这一碗能抵十年修为呢。”
鹿铃兴冲冲抱来一捆野草：“这个敷伤口可好啦！”
少年刚感动一秒，就见她把草塞进嘴里嚼烂，“噗”地吐在他伤口上。
少年：“……yue”
鹿铃委屈：“嫌弃什么呀，我的口水能生肌活骨！”
也许是心里压力太大，半夜少年突然高烧不退，山猫大人跳上床，一屁股坐他胸口。
“山、山猫大人……喘不过气了……”
“闭嘴，”黑猫甩尾巴抽他脸，“本座纯阳体质，三百年的火气，专治阴寒入体。”
第二天，少年退烧了，但胸前多了个猫爪形的烫伤。
接下来几天，酷刑还在继续，每天都有新惊吓，次次不重样。
少年：“这药太苦了！”
林葵：“良药苦口利于病。”
胡小满：“没给你灌马桶水算客气了。”
每次换药都被林葵的粗暴手法折腾的一身虚脱，
少年（虚弱）：“能不能…换个温柔点的看护…”
山猫大人：“行啊，后山母狼刚下崽，奶水足。”
少年哽咽，敢怒不敢言，他知道，这只黑猫是认真的，从不来虚的。
鹿铃：“你睫毛好长哦！”
少年警惕的：“…干嘛？”
鹿铃：“想拔下来当花蕊！”
少年礼貌的：“滚开，好吗！”
如此过了几天，月光如水，略显清瘦的谢照临抱着剑坐在门槛上打瞌睡，今天轮到他来值夜。
忽然肩头一沉——是林葵给他披了件外衣。
“...我没睡。”少年嘴硬道。
“知道。”林葵在他身边坐下，递来一个油纸包，“藏了块枣糕，趁热吃。”
谢照临愣愣接过，甜香在舌尖化开的瞬间，突然听见她说：
“明天教你用灶火温剑。”
夜风拂过院角的野蔷薇，少年偷偷把嘴角的笑意藏进夜色里。
结果，次日账单新增：秘密教学费x1个月工钱+一块枣糕x1次涮碗。
谢照临：尼玛啊，万恶的巫女，老子昨晚到底在感动什么！还不如喂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