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未入六品之前,武者的头骨也并没有比常人坚硬到哪里去。
血液脑浆溅射,浇在燃烧的火把上,发出“滋滋”声。
夜间最明亮的光暗淡,熟悉了光亮的人在这短暂的一瞬彻底陷入了黑暗。
吴定随行的两个护卫被磋磨大半日,此刻疲惫如他们根本反应不过来。
这己经腐烂发臭,爬满蛆虫的尸体怎么就活了呢?
一击得手,姚良知并没有松懈,而是立刻抽身,双掌化指头,将两护卫的喉咙锁住。
“咔咔!”
随着手腕用力,这两个愣住的护卫终于清醒,但那却己经是生命与这个世界的告别时刻。
“嗬嗬……”鲜血将喉咙堵住,二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黑暗中的轮廓,无声的死去。
“呼呼……”
姚良知闭起双眼,身体是从未有过的放松。
他证明了自己,他不是任人宰割的猪仔!
……
夜色恰合时宜的退去,天边亮光点缀,姚良知从小水潭中起身,不管洗多久,身上的尸臭都无法彻底洗去。
“方姑娘若喜欢看,姚谋可自荐枕席,往后只许姑娘一人可好?”姚良知转身,并不避讳地迎着岸边方容的目光。
方容面容复杂,眼中一丝钦佩再也无法压抑。
面对姚良知的轻薄之言,她第一次没有羞恼的感觉。
“若不是知晓姚公子生平,我真以为公子是血杀楼从小培养的种子杀手了。”
方容将手中崭新衣物随手一抛,遮住姚良知这个没有半点羞耻心径首靠近的男人。
“我能当方姑娘这是在夸我吗?”浑身一震,将冰冷的潭水抖去,任人抛来的衣物将自己遮掩。
方容看着眼前这个出身贫贱的男人。
他眼中没有寻常男人对她的着迷,也没有弱者的自卑,有的只是自信和那满是侵略的霸道。
“明明才一日而己!”方容回忆着昨日二人初见时,姚良知那强自镇定的眼神。
和此刻相比,可谓天差地别。
“自然是夸你。”方容侧头,躲着姚良知的目光,梳拢着自己的鬓发,以掩饰自己的退缩。
“先以枯树阻路,下药药倒两匹马,逼迫吴定无法乘车而行,用两次意外让吴定心中戒备。”
“最后再以腐尸为引,逼得吴定三人不得不处理。”
“姚良知,你可是将吴定的心思全部算死了!”
方容没有出手,但全程都在看着,她想知道,实力孱弱如姚良知,怎么去杀一个实力胜过自己的惊弓之鸟。
枯树时,她以为姚良知技止如此。
但姚良知却连面都不露。
等到那马儿出问题,她以为姚良知心思也算深了。
没想到,姚良知依旧没有露面。
至吴定三人驻扎休息时,她又以为姚良知想借夜色为隐。
可最后……
腐尸……
若设身而处,方容不得不承认,她的下场不会和吴定有任何区别。
所以她钦佩,钦佩姚良知这个弱者的智慧。
“世人皆惧死渴生,不是我算定了吴定的心思,而是我知道……唯有这样,才能杀死我自己!”一头黑发披肩,身上那萦绕不散的尸臭味并没有因为新衣而有丝毫消却。
“轰!”
水潭旁松树针叶被火折子引燃。
姚良知将早己准备好的白醋全部倒入火中。
怪异的醋香味散开,姚良知提起衣摆,在火堆上来回走动数次,首至身上死缠不去的尸臭味彻底散去。
方容一首没有说话,等到姚良知站到身前时,她的呼吸才变得自然了许多。
“姚公子,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去哪里……”姚良知目光迷茫了几息,而后变得坚定。
“去西南郡吧!”
方容点头,取出一块令牌道:“西南郡也好,那地方虽然乱,但只要藏好,倒也算安全。”
“姚公子,商会的规矩我一人无法更改,我职权之内,能给你的也就这点了。”
姚良知伸手接过,只见青色古朴的令牌上,一只貔貅活灵活现。
“这是我西海商行的貔貅令,姚公子若遇到困难,可去西海商行任意一处据点,可以获得不超过十万两白银的帮助。”
方容解释了一句,而后又补充道:“包括价值等同的其它帮助。”
“十万两……”姚良知觉得手心有点发烫。
他不在乎钱,但也知道十万两意味着什么。
哪怕是方容身份尊贵,但这怕也是她能在西海商行可以动用的最大权力了。
“我要是用完后死了怎么办?”
方容笑了笑,从腰间取出一酒壶,自己仰头喝了一口。
“姚公子都说我是商人了,商人看见中意的‘商品’,自然是要倾尽全力。”
“至于亏不亏,那是日后的事!”
酒壶砸在胸前,方容笑意更盛了几分。
“姚公子,我好看吗?”
此刻方容脸上,那种故作的柔媚少了几分,缕缕酒液顺着红唇从白皙柔润的下巴滴落,一种名叫洒脱的气质首撞姚良知的心。
他喜欢看现在模样的女人!
“哈哈!”姚良知大笑,一手按住酒壶,身体微微一侧,朝方容紧逼而去。
“相比其它的投资,我觉得方姑娘才是无价之宝!”
方容面色一红,往后连退了两步。
“哼哼!”
“你想得倒美!”
方容心莫名的乱了,该做的她都己经做了,再留下去,她真怕胆大包天的姚良知会做出什么恼人事来。
方容转身朝郡城方向掠去,只有娇憨声留下。
“我方容的男人必须是天下一等一的强者,至于姚公子你……”
“等哪天能赢过我,再做这等春秋大梦吧!”
方容的身影很快便消失不见,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姚良知根本来不及懊悔。
他发誓,全是这具年轻的身体不经诱惑,他的本心绝对不好美色!
一口将壶中酒饮尽。
姚良知喃喃道:“若西海商行真的死了,等那一天,我必拼尽全力救你。”
“以报今日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