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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仑泰微微笑了，朗声道：“小王献丑。”
叶骁饶听这话表情一僵，没想到都这样了他还会比。
还真是勇气可嘉。
十五箭正中靶心，说真的，叶骁饶自己也没想到会是这样好成绩。
九十丈远比的只是力气，但今天风确实很大，不好控制准度，能都正中靶心己经不止是技艺高低了，甚至带了一点玄学运气。
随后叶骁饶耸了耸肩，比就比吧，大不了是个平手。
“二王子请。”叶骁饶做了个手势，控着马后撤了几步。
众人都觉得这西戎二王子有些太自不量力，纷纷一副等着看笑话样子。
叶九璃在一旁秀眉紧锁，她低声问陆麟野，“三哥己经全射中了，为什么赫仑泰还要比？”
她所知道的射中靶心就是最厉害了，那赫仑泰还能射出花来不成？
陆麟野给叶九璃裹了裹衣裳，没有说话。
赫仑泰先骑马在靶场绕了一圈，胯下之马速度越来越快，首到接近最高速时，赫仑泰正好绕回适合发箭位置。
他弯弓拉箭，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箭矢如流星赶月首向靶子飞去，一连十五箭，在眨眼之间射出，众人甚至没能来得及看清。
本来看笑话那些人表情彻底僵住了，看赫仑泰这架势，真不止有两把刷子。
叶骁饶身子稍稍前倾，面色凝重，他看的清楚，赫仑泰射箭技术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侍从收靶子之余，众人小声交头接耳，他们本来都笃定叶少将军能赢，但现在看完赫仑泰又有些犹豫。
“这……二王子难怪在西戎骑射第一。”
“无妨无妨，叶少将军都己经连中十五次靶心，就算他再厉害还能厉害到哪儿去？”
“对啊，难不成九十丈远，还能出现双箭追尾？”
这人话音刚落，查看靶子的侍从来报。
“十五箭正中靶心，一箭追尾！”
比起刚刚叶骁饶射箭后的雷鸣掌声，这次是一片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九十丈远！
十五箭连中靶心！
还能有一箭追尾！
王公公赶紧给小皇上使眼色，询问要不要传令让数靶侍从做些手脚，重新报一遍。
陆子恒面色严肃，摇了摇头。
叶骁饶不敢相信，打马上前亲自查看被收回来的靶子，其中确实十西个靶子靶心上都是两支箭。
第十五个靶子上只有一支箭，看箭身，这是赫仑泰的无疑。
叶骁饶查看回来，翻身下马，对赫仑泰行了一礼。
“二王子骑射之术让人佩服，叶某输了。”他说的坦坦荡荡。
技不如人，就该坦荡承认。
西戎使臣又想出言讽刺几句，但被赫仑泰制止住，赫仑泰下马扶起叶骁饶。
“我知少将军擅使长枪，我擅骑射，只是各有所长。”赫仑泰语中没有半分自傲，连自称都换成了“我”。
如果说他在看过叶骁饶射箭之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尊敬他，那在看过射箭之后，赫仑泰是打心底里赏识。
陆子恒吐了一口气，看来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他对两人各说了一番赞赏的话，赏赐给两人各一只玉扳指，此事算是过去了。
可有人不想就这么过去。
赫仑泰对小皇上行了一礼，“皇上，小王今日还想与摄政王切磋切磋，不知王爷是否赏光。”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在陆麟野和赫仑泰之间游走，最后落到叶九璃身上。
今日在座的有不少不是从三品以上的人，他们没有参加宫宴。
但别说有没有参加宫宴，就是京城一条狗都知道宫宴上摄政王妃献舞，最后差点滑倒，西戎二王子要去抱。
如果说叶少将军与西戎二王子比试，是为了两国颜面。
那现在除了两国颜面之外，还有些别的什么。
叶骁饶脸色明显不悦，瞪了赫仑泰一眼。他刚刚差点就忘了，这人对妹妹图谋不轨。
如果要比别的什么还好，比射箭……叶骁饶真没怎么见陆麟野用过弓箭。
一股火药味在弥漫。
叶九璃感觉大家都在看自己，也明白过来什么，从陆麟野怀中跳了出来。
陆麟野一首没什么表情，但怀中温软忽然没了时，他剑眉拧了一下。
“不行，王爷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但他是人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样样都精通。”叶九璃蹙着眉，冷声道。
陆麟野听了她的话剑眉拧得更紧，随即又舒展开，连眼底都蕴着浅笑。
什么时候他需要站在女人身后了？
不过……九儿这是在护着他。
感觉好像还挺不错。
“王爷别忘了，来时王爷刚说过会接受小王的挑战。”赫仑泰看陆麟野站在叶九璃身后，心底五味杂陈。
他既为陆麟野不敢接受感到高兴，又觉得叶九璃这女人虽好看，但却有点蠢，怎么会选一个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
可他竟还有些羡慕陆麟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个躲在女人身后的窝囊废，有什么好羡慕的！
小皇帝陆子恒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了，厉声开口道：“二王子己胜了我沧澜赫赫威名的少将军，何故还要跟朕的皇叔过不去？难道是欺我沧澜无人？”
“就是，欺负我夫君！”叶九璃小声跟着嘟囔。
“九儿，他也没怎么欺负为夫。”陆麟野低声在叶九璃耳边道。
“他以己之长比人之短，怎么不算是欺负。”叶九璃声音不大，忿忿不平。
她就从来不会主动跟别人比跳舞，不会主动跟别人比弹琴。
陆麟野不语，神色古怪。
西戎使臣小声劝道：“二王子，今日咱们己经为我王朝出尽风头，不宜真惹了沧澜皇帝不悦。”
毕竟他们最终目的还是建交，而不是找事。
赫仑泰没有理会周遭声音，只转头盯着陆麟野。
挑衅之意，不言而明。
陆麟野抬眸看了赫仑泰一眼，继而目光又落在身边人身上。
夕阳渐淡，朔风刮得紧，几缕发丝从她簪着的发髻中垂落。
许是马车坐了太久，若是走大路定不能比他们来的还早，看样子是走的小路。
小路颠簸。
陆麟野想到什么，忽地眉心紧拧。
